“...嗯。”
苏果饿归饿,当然是吃不下全部,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喊人进来将残羹倒了出去。
去净室里洗漱完,她扶着四壁走步转圈消食,“大人,船上总是晃晃的,好——”
她还未说完,转过身,陆则琰正在宽衣,余下的话被她吞没在肚子里,瞬间噤声,深怕大人想起来房里还有她。
苏果今日细细忖了忖,若是同在一间免不了看到这些,她既然是个‘太监’,当然不能总是这么咋咋呼呼。
苏果摒着气,待陆则琰进了净室,她放下心继续散步。
谁知。
“小太监,进来。”
“...”
苏果不能抗命,慢吞吞地一步三顿,十几尺的距离硬生生走出了百里的声势。
陆则琰半靠在木杅内,修长的手臂向后搭在桶板边缘,鸦色长发被水浸染透,湿漉漉地垂在两肩,滴答落着水滴。
迷雾般朦胧的的水汽缠绕着他赤.裸的上身,宽直的肩膀上是紧致结实的玉色肌理。
他下颚微扬,双眼微眯,“华清池不是见过一次了,怎么还脸红。”
“哪有脸红,是太,太热了。”
陆则琰低笑,懒声道:“哦,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
苏果眼睛别开看往别处,两只手攥着衣角,“大人,喊我进来作甚么啊。”
“你是本王的贴身随侍,喊你自然是要你伺候。”
苏果下意识看他,但又马上弹开了目光,“我,我何时成了大人的贴身随侍候了...”她怎么都不知道。
陆则琰笑着盯着她,“刚才。”
“...”
“还是要本王过来教你?”
“...”
苏果鼓着嘴,从旁边木施上拈下一块漳缎布帕,围着净室走了一圈,偏过头在杅桶里沾了水,也不知道从哪擦起。事实上,她都没敢往桶内瞧,目光只跟在木檐上绕。
正此时,船骤然剧烈一震,苏果惊呼着,双手抱住了浴桶,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水中央。
咦?
大人原来,穿了亵裤啊...早知道她就不躲了...又没什么可看。
苏果惊觉自己竟然冒出了些许遗憾味道,脸唰地一下更烫。
陆则琰半起身,手臂叠在木桶边沿,抵着下颚,冲着苏果勾唇笑道:“小太监,是不是很失落。”
被看穿了的苏果咽了口唾沫,梗着绯红脖颈嘴硬辩驳,“才没有呢...”
“你又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
苏果说不过他,只好老实认命,“大人,你先要我伺候擦哪儿?”
“都可以,我不挑。”
“...”
苏果盘算着不若就先擦脸好了,虽说好看,但天天见的总不会让她胡思乱想。
她将帕子在温水里泡了泡,抬起了手转向陆则琰。
他的轮廓深邃,棱角分明,五官也极其英俊,唯一双眉眼却生的比女子还美,两相加成之下,便比之寻常俊美男子更多了凛然凌厉,迫人气势。
这番美好,远看都令人着迷,近看更觉fēng_liú无尽。
苏果擦不下去,红着脸埋头道:“大人,我,我还是替您擦擦手吧。”锁骨以下,她是更不敢碰了。
陆则琰最喜欢她对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自然宽容大度,笑着应了声没多刁难。
嗳,大人的手也真好看啊...
苏果晃了晃脑袋,生怕自己再生出旖旎心思,用力咬了唇角一下,然后才专心开始擦手。
可是她才将陆则琰的手翻过来,就看到了那个咬痕——鎏金亭里,她狠下口咬的那次,竟然留了痕迹!
还记得大人曾经问过她,如果有人要她害他,她会如何,当时信誓旦旦,可是现在,别说旁的人,她自己就伤了大人。
大人练武用箭都不曾受伤,偏偏是她咬了他,留下了块疤...
苏果的愧疚油然而生,她当初就该问清楚的,干嘛畏畏缩缩自己瞎想气自己!
陆则琰发现小太监忽尔不说话,动也不动,只顾捧着他的手,他垂眸看了一眼,心下顿时了然。
“过两日寻秦素棉要个方子,留不下痕迹。”
苏果眉头蹙着,浓得化不开,“大人,那时候我咬的你疼不疼。”
她咬的又重又突然,大人肯定吓到了。
陆则琰见她一脸愧色,无声地笑了笑,要不是苏果提,他都快忘了此事,没想到现在都还能有点用处。
他眼底酝着笑意,“嗯,好疼。”
“大人,对不起。”
“哎,你若是实在愧疚,给本王咬回来也行。”陆则琰略一停顿,话锋一转,“不过,位置随本王挑。”
“嗯。”
苏果点头,郑重道:“大人随便咬,咬重一些,咬出疤那就最好不过。”
陆则琰差点绷不住笑出声,他又不是疯子,把自己的女人咬出道疤,亏的不还是他么。
“你靠过来。”
苏果闻言乖乖地凑上前,半蹲在木杅旁边,认真地摊开手送上去,眨着湿漉漉的杏仁眼,乖乖地询问,“大人,你想咬哪里啊。”
陆则琰的手从浴桶中伸出,还带着水,勾起她的下巴,水珠便沿着苏果精致的颌角弧线一路滑入领口,他的指尖也不知不觉滑动至颈边轻点了点,“喏,这里。”
他的动作暧昧,苏果自然也觉得那处敏感,这要是咬一口多疼呢。
可是她都应下了...
陆则琰见她犹豫不决,故意叹了口气,“啧啧,刚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