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府……
自从陛下东巡回来之后,公输墨作为大秦帝国将作少府,吃饭不香了,睡觉也总是半夜惊醒。
以前安逸悠哉的生活,彻底化作梦幻泡影了。
如果仅仅是公务忙的焦头烂额,那也就算了。
可是自从陛下二个月前开始宴请满朝文武之后,公输墨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坊间传闻的绝世隗宝,别人不清楚,可公输墨是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这些所谓的绝世隗宝,究竟有多么廉价。
当第一次听说,御史大夫花了五万重金从陛下手中求得一套之后,公输墨还暗暗窃笑,真是个活脱脱的冤大头。
可是紧接着,护国公,蒙大将军,郎中令蒙毅,丞相李斯都接连爆出,公输墨再也笑不出来了。
而是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后来满朝文武几乎人手一套,公输墨更是感觉天都要塌了。
天啊!
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若是此事露出半点风声,自己恐怕立刻会成为满朝文武大臣同仇讨伐的罪人。
为什么?
虽然这事跟自己半毛线关系都没有,是陛下坑了他们。
可是陛下何许人?
谁敢去找陛下的晦气?
哪怕心中再不满,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怒火积压,总归需要发泄。
陛下何等英明神武,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
那谁最适合背黑锅,成为满朝文武发泄的对象?
公输墨几乎不用想,用屁股都想出来,这个人定然会是自己。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啊?
自己招谁惹谁了?
公输墨愁眉不展,整日唉声叹气,正在借酒消愁。
这时府中管事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对着公输墨拜道:“老爷,你让小人密切关注咸阳城的风声,今日咸阳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何事啊?”
“天大的事,还能比老爷我借酒消愁更大乎?”
公输墨难得清闲一会,喝的说话舌头都有些卷起。
“听闻咸阳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相府赴宴,为丞相贺寿。”
管事恭恭敬敬道。
“贺寿?贺什么寿啊?”
“他李斯前两年,不是刚过完六十大寿吗?”
“再说了,他李斯过大寿,又没给老子下请帖,关老子什么事?”
公输墨醉意熏熏,话音刚落,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
“前去赴宴者,可有朝中文武大臣?”
公输墨甩了甩脑袋,清醒了几分道。
“回老爷,未曾听说有朝臣赴宴。”
管事有些奇怪道。
嗯?
不对!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李斯作为丞相,过大寿,为何不宴请朝中大臣,反而去请咸阳城的富贾贵胄呢?
卧槽!
陛下这是要让公输家举世皆敌吗?
这将作少府自己是做不下去了,可公输家不能衰落啊!
“快,备车,我要入宫面圣。”
公输墨慌慌张张的去换朝服,对着管家吩咐道。
“喏。”
管事立刻领命,前去安排了。
朝天殿,嬴政正在一张四方四正的纸上观阅。
纸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帝国快讯。”
蒙毅站在下方,心中有些局促不安。
这帝国快讯,陛下钦令自己主笔,虽然在陛下的教导下,自己学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但仍旧有些担心,无法达到陛下的要求。
“蒙卿啊!”
“这快讯还需要精炼啊!”
“你瞧瞧,这头版标题不够博取人们的眼球。”
“应该这么写,震惊,胡狄大举犯边,北疆告急!!!!!”
“还有这趣闻,也未得精髓。”
“把那什么咸阳富商鸡毛蒜皮的小事,换成御史大夫fēng_liú史。”
嬴政看完之后,又开始对蒙毅洗脑传授要诀道。
咳!咳!咳!
蒙毅发出一串咳嗽声,被陛下的话,差点给惊掉下巴。
做人还能不能诚实一点?
也就前不久匈奴偷袭了太原,何来大举犯边?
不过陛下这标题的确很爆炸,远比自己写的标题更吸引人们的目光。
趣闻版面,换成御史大夫fēng_liú史,就有点过分了啊!
这样写,确定老冯不找臣拼命吗?
“陛下,这不太合适吧?”
“臣听说冯御史最近精神状态皆欠佳啊!”
蒙毅苦笑道,陛下这是还要再补一刀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朕说合适那就合适。”
“只是一个嘘头标题而已,朕又没让你真的把冯去疾的破事都抖出来,怎么写还不是你说的算?”
“只要写的煞有其事,又十分有趣,那就行了。”
嬴政不咸不淡,满不在乎道。
“陛下,这岂不是瞎编乱造吗?”
蒙毅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之色道。
“真人真事,还办快报做什么?直接贴皇榜布告天下,不就完事了?”
嬴政没好气道,这快报也许刚开始看似鸡肋,可却拥有无穷潜力。
蒙毅当即气结,微微犹豫一番,继续道:“陛下,要把快讯流通大秦帝国每一个角落。可是臣十分不解,这天下目不识丁者众,但凡读书人又岂会看这些难辨真伪的东西?”
“只要各地官府把快讯送至他们府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