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们精力旺盛,又围过来看热闹。我让他们都看看,集思广益,到底什么盒子会是圆的,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一小兵说会不会是饼干,又被副班长骂了一声。老唐说他:“吴工不是说集思广益嘛,你这样带兵谁还敢提意见?”
上级压话副班长才没话说,不过也不太岔气。我感觉这人就是太实在,凡事都是死心眼,所以才升不上去。我拍拍他说别紧张,别把我当军官。
马在海就道:“这种盘子像盒子,像咱们的电话布线盒啊。你看盒子的中间有一个凹陷,这是轴承的痕迹,电话线绕在上面,一边走一边放,这盒子肯定是个线盒,里面应该是卷着什么东西。”
另一个小兵道:“不对吧,机枪子弹也可以卷成这个样子,布线盒的话这种规格太大,会影响行动。”
我知道马在海说得没错,这玩意儿肯定是卷东西的,但绝对不会是电话线或者机枪子弹。那玩意儿太重了,其他人身上没背这东西,让一个女兵背,那是不符合逻辑的,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太重。
这会是什么呢?
正琢磨着,王四川啧了一声,走过来道你们这些夫子少爷就该待在研究所里做学问,和一日本女鬼子客气什么,来砸成几块把那东西拿出来看不就得了,说着掏出地质锤就过来了。
裴青立即站了起来,拦到他面前,冷冷道:“王四川,你还有没有纪律?”
裴青在队伍里一直是个不阴不阳的人,也没见他和我们太熟络,又不见太孤僻,平时我们商量事情,他也是有事说事,所以他这举动实在是让王四川纳闷。
王四川脾气也不好,裴青这种高调压过来,他最腻烦,立即就瞪大铜铃一样的牛眼:“你干什么?踩到尾巴了你?你说说我看犯了什么纪律了?”
裴青和他对视道:“一,你这是在亵渎尸体。二,冰中的尸体情况不明,万一有什么危险,是你负全责还是如何?”
王四川愣了一下,就笑了:“亵渎尸体,亵渎个屁,这人是你娘还是你媳妇,你小子该不是日本人的种吧?”
我一听懵了,王四川这臭嘴,这玩笑有点过了。
一般我们开玩笑都很有分寸,王四川虽然我们这里最大大咧咧的,但到底也是大学毕业来的,没见过他说过太过分的话,但这一句话就超过了我们可以接受的玩笑的度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
果然裴青脸一下就阴了,一下就跳了起来:“贼你妈。”上去就是一脚,但他怎么可能是王四川的对手,一巴掌就被撂地上了,他又爬起来抄起边上一砸冰的铁棍就上。我一看动真格的了,立即上去拉住裴青,老唐上去走到他们两个中间,开始骂人了。
我把裴青拉到一边,裴青逐渐冷静下来,把东西一扔,挣开我往仓库的一边走去。王四川的脸更黑,眼珠都红了,还想骂人,被老唐硬喝住了。
我回头看看老唐,心里直骂街,老唐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过去看看裴青,别走丢了。
我只好离开他们,远远地跟着裴青走,看他就走到几堆物资中间,坐了下来。我想让他冷静一下,没过去找他说话,就远远找了个地方看着,却见裴青把头埋到双膝间,好像抽泣了起来。
看到这情形有点让我起鸡皮疙瘩,裴青的这种反应过激了,也是他的童年对于日本人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也可能是因为这里实在太压抑了,我们一路过来不知不觉中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到刚才那个临界点就爆了。这个我不便多问,也不可能去安慰他,只觉得看见一大男人哭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他稍微缓了下来,才看他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我跟在后面,回到休息的地方,气氛变得很尴尬,几个人都不说话,裴青拿了自己的东西,换了一个地方,原本他睡得离王西川很近,王四川张嘴就要骂,我忙踢了他一脚,喝到:“行了行了,同事一场你少说两句。”
王四川把话咽下去了,转身去睡觉,不久就打起了呼噜,这气氛总算缓和了一点。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想到老猫怎么还没回来,这才想起刚才回来的那两个兵,转头去找,找了一圈儿,却发现人群中没有他们。
我就纳闷了,刚才没看到有人走啊。难道他们回来转转又去找老猫了?
于是抓住每一个人都问,有没有老猫队里的人,他们都摇头,说一点印象也没有,全是老唐的兵。
事情有点不对了,我摇醒了王四川,和他说了这事情,他转头往小兵堆里看了一圈,也认不出来。
我心说难道是我们刚才弄错了,这些工程兵都穿着日本人的大衣,刚才和我们打招呼的两个不是老猫的人?再问有没有人和我们说过大坝泄洪完成的事情,还是摇头。
老唐看我们面色不对,问我们怎么了,我就把这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异样,虽然这事情不算多诡异,但是有两个工程兵突然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说起来总是有点问题。
副班长就道要么找找,也许看我们忙的时候又回去老猫那里了,人多眼杂,看不清楚。
我就点头道:“说起来老猫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怎么样也应该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说起这茬子我们才感到不对劲,老唐点了副班长,叫了几个人往仓库里头找去。副班长立即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