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遇吉一脸古怪的样子,黄得功哈哈的大笑了几声,他用力的拍了拍周遇吉的肩膀说道:“老周,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不过,你小子独立开营,可别忘了我和孙大哥,别忘了勇卫营。”
“怎么会。老黄你是知道的,我周遇吉绝不会是那样的人。”周遇吉一脸正容说道。说完他转身对着赖秀才抱了抱拳,“多谢赖先生。”而后周遇吉说着向前踏出了一步,对着坐在书案后的孙应元,端正的行了一个军礼。勇卫营主将宣武中郎将孙应元,站起身微笑着点头回礼。
“哈哈。”黄得功大声的笑着,对孙应元说道:“大哥,老周要是真能开营,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咱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黄得功说到这,忽然想到堂中还有一个败兴的郎严,他随即转过头盯着郎严说道:“小狼,你他娘的不会又出来搅局吧。”
郎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只要不违反军规,某绝不会多嘴。”
“嘿。这可你说的。现在可非战时,按照军规,孙大哥是有权安排部分人员饮酒的。对吧?”
郎严冷着脸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哈哈。那就成了。”黄得功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他转头看向一旁谭恩大声说道:“老谭啊,上次那酒还有吗?能不能再多弄点。”
一直站在一边只听不说的粮饷局太监,看见黄得功问完饮酒之事后,便一脸兴奋的望向自己,就知道要出事。当听黄得功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私自带酒进军营的事捅出来时,心中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谭恩用余光扫了一眼已经望过来的郎严,脸上装作平静如常样子,“黄郎将,你在说什么?杂家怎么听不太明白啊。”
“啊?哎,老谭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次那两坛。。。。。。”黄得功直瞪两只牛眼大声问道。
“虎山!”重又坐回到帅案之后的孙应元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用手拍了拍帅案,“别在那里胡说了。遇吉开营之事还只是推测,如果能成真,本将自有安排。”
黄得功眨着硕大的眼睛望着孙应元,忽然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连忙咧了咧嘴说道:“啊。是。是。小弟明白。”说完连忙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不过终究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扫了一眼对面的郎严。
黄得功的动作虽然很小,但依旧被郎严觉察到。郎严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对孙应元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将军,黄郎将触犯军规之事仍未处罚,还请将军下令。”
“嘿。我说小狼,你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黄得功脸上一白,指着郎严叫到。
郎严似乎根本就没听到黄得功的话,只是神色不变的看着孙应元。
孙应元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知道黄得功今天的这顿军棍可能是躲不过去了。在勇卫营中自己这个主将虽然在训练和作战上有着绝对的权力,但是在军规和后勤上却受到郎严和谭太监的制约。而且自己还知道,除了自己和黄得功周遇吉三人之外。出身于锦衣卫的郎严也得到了皇帝赐给密奏之权,可以写奏折直通万岁面前。
想到这里孙应元的脸色一沉,转头看向正贼眉鼠眼的看着自己的黄得功。
然而,正当孙应元要下令之时,一名亲兵忽然从堂外快步走了进来,“报。”
孙应元沉声问道:“什么事?”
“回将军,有兵部迅捷司大使求见。”
“兵部迅捷司?”孙应元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到了勇卫营后,自己便很少再同兵部的人打交道。原本众人身上还带着旧时的武官官职,同兵部武选清吏司多少还有些关系,可现在勇卫营的众人又得到了新的军职,便是这层关系似乎断了。孙应元有些想不明白,兵部派人来勇卫营到底有什么事情。
黄得功见自己挨罚的事情又一次被打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有那头小狼死咬着,自己怕是逃脱不了,但能晚一会挨揍总好一点。可当他听清楚是兵部派来的人时,也是一愣,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迅捷司?那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没听说过?”
孙应元皱着眉想了想也摇摇头,“我也没听过,不过想来也没有人敢到军营来冒充官员。好了,让他进来吧。”
“是。”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帅堂。
没过多久,在那名亲兵的引领下,一名精瘦的中年小官走进了帅堂。
那个小官对着堂上的众人施礼后说道:“下官兵部迅捷司大使张贺,这是下官的牙牌。”那人说着将系在腰间的牙牌递给了身边的亲兵。
孙应元拿起亲兵递过来的牙牌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将牙牌还给张贺,开口说道:“哦,原来是张大使,不知你有何贵干?”
“将军,下官送来两份军机处廷寄文书。”
“军机处廷寄文书?”
“是的。一份是要交于勇卫营参将孙应元孙将军,一份要交于勇卫营守备周遇吉周将军。”那个张贺说着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两封加盖着军机处鲜红大印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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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堂之中一片安静,孙应元与周遇吉看完各自信封中的旨意之后,不禁相互望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见两个人看完那古怪文书后,迟迟没有说话,一旁的黄得功急的有些抓耳挠腮。他看看孙应元,又看看周遇吉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老周,这个劳什子军机处到底给你们俩寄来了什么狗屁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