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头望了一会,见大营前的这条道路上依旧安静如初。茅元仪便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身边的这几个勇卫营的军将。
这几天中,因为手中握有圣旨,而且身上还带着军机处参赞的官衔,所以勇卫营中的几名将官对茅元仪还算客气。他跟这几个人也都聊得不错,对于他提出的一些问题,几名勇卫营的将官多少也作了一些解答。
也正是由此,他才知道,勇卫营最主要的几名将领竟然都是皇帝亲自挑选安排的,这既包括三名主将,也包括管理军法的锦衣卫军官,管理后勤的太监以及那个管理随军军校的文人秀才。而且他还从这几个人的只言片语中,隐隐的听出勇卫营中主要人员的职责以及士卒的训练安排似乎都是来自于当今太子。
茅元仪记得,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后,曾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勇卫营中这些出人意料却确有实效,甚至可以说威力不小的方法竟然都是出于刚刚登基的年轻皇帝?不敢相信。。。。。。难道是皇帝身边有隐藏不出的隐士高贤?可那这个人又会是谁?
就在茅元仪的思绪开始慢慢飘离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茅元仪皱了皱眉,抬头看去。就见一名身穿锦衣的锦衣卫骑士正向着众人飞驰而来。
站在最前面的勇卫营主将孙应元向前踏出一步,一脸郑重的看着这那名由远而近的骑士。
那名锦衣卫骑士在孙应元不远处拉着了战马,而后翻身跳下,快抢两步来到孙应元的面前抱拳施礼,大声说道:“锦衣卫百户见过孙将军。”
孙应元嘴角微微挑了挑,也抱拳回礼。
那位锦衣卫百户不等孙应元开口便继续说道:“告知孙将军,万岁的骑驾离营十里。”
“嗯。好,多谢。”孙应元沉声答道。
“职责所在,不敢当孙将军谢。”那名锦衣卫再次抱了抱拳,而后麻利的转身,跳上马背,再次向着来路奔去。
在这之后,一匹匹快马,不停的向众人通报着皇帝的行程。直到站在营门的众人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走在皇帝卤簿最前面的那两面高大的杏黄色龙旗。
就在那俩面龙旗刚刚出现在视线之中时,孙应元便率领等在营门前的众人跪倒在地垂首静候。
此时,也跪下等候的茅元仪心中却带着一丝的疑惑。刚刚当他听到那锦衣卫百户通报时,似乎说的是皇帝的骑驾将至,他心里就不禁微微一愣。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在之后的几次通报时都是用的‘骑驾’这个称呼。茅元仪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就因为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茅元仪才有了那一丝疑惑。
茅元仪虽然回到朝中不久,但是对于皇帝出行的规格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清楚地记得在皇帝的各种卤簿中根本就没有骑驾这一说?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心中带着这丝疑问,茅元仪便忍不住偷偷的抬起头观察起路中缓缓行来的皇帝的骑驾卤簿。
就见在那卤簿队列中,走在最前面的龙旗十二面,这些龙旗分为左右两队,每队各有甲士六人。在龙旗之后,是北斗旗一面、居前大纛一面,居后豹尾旗一面,俱用甲士三人,一人持旗两人护卫。之后为布旗六十四面:门旗、日旗、月旗,青龙旗、白虎旗、风旗、云旗、雷旗、雨旗、江旗、河旗、淮旗、济旗,天马旗、天禄旗、白泽旗、朱雀旗、玄武等旗,金、木、水、火、土五星旗,五岳旗,熊旗,鸾旗及二十八宿旗,各两行;每旗用甲士五人,一人执旗,四人执弓弩。在众多旗帜之后是三百六十名锦衣校尉护持的帝王主队。在这主队之中还有众多校尉侍从持着的黄盖、华盖、曲盖、紫方伞、红方伞、雉扇、朱团扇、羽葆幢、豹尾、龙头竿、信幡、传教幡、告止幡、绛引幡、戟氅、戈氅、仪闳氅、幢节、响节、金节、烛笼、青龙白虎幢、班剑、吾杖、立瓜、卧瓜、仪刀、镫杖、戟、骨朵、朱雀玄武幢等,以及由近侍捧着的水盆、水罐、团黄扇、红扇。一众卤薄浩浩荡荡威严而庄重。
茅元仪在心中一边感叹着天子的威严,一边暗暗的对比着这套卤薄应该算是哪一级。
卤薄停了下来,一匹纯白色配着金鞍玉蹬的高头大马,带着数名侍卫从队伍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一直行到跪伏的众人身前。
“臣孙应元携勇卫营诸将,参见万岁。”孙应元高声说到。
“参见万岁。”随着孙应元大声的报名,勇卫营诸将连同茅元仪一起恭声唱到。
坐在马上的崇祯神情沉静威严。他低头看着跪在马前的勇卫营诸将,慢慢的点点头。而后微微一挥手,几名太监便一溜小跑的来到崇祯的马前,将一具金色的马凳放在了白色骏马的一侧。
崇祯在马背上微微地伸展了一下腰身,便在赶过来的徐应元的搀扶下,踏着那只马凳,慢慢的走了下来。
年轻的皇帝面无表情,身上透着一种沉稳的帝王气度。这种气度已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他的年龄。
然而,此时在崇祯的心中,却充满了难言的悔恨。
他恨谁?
他恨他自己!
“让你装逼,有好好的辂车不坐,非要想着,骑马在明朝的大马路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得瑟。还美其名曰去军营就要骑马,好给士卒一个尚武的榜样。现在倒好,一出皇城就让还几百人围在中间,既看不到风景,也没处得瑟。而且,如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