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崇祯的话,张友华笑了笑说道:“龙公子说的对。呵呵。没错,在我大明如果想要当官的话,的确不止科举这一途。但我等都是寒门之后且身无余财,除科举之外又以什么为进身之资?况且,不中科举便只能以举人的身份做官。那样不仅只能做得微末小吏且极难升迁,到那时又何谈治国安邦青史留名?实不如悠游山林,采菊东篱安然惬意。”
张友华说到这看了一眼身边的阎应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如我这般已知天命之人,忧一时,感伤一刻,便也就甘于田园了。可那身在壮年又素怀大志之人,又怎能不郁郁寡欢。”
崇祯听着张友华的话,想了想慢慢说道:“一生蹉跎,有的人是因为能力欠缺,有人是因为命运不济,而更多的人却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道。”他说着,侧着头看着神情落寞的阎应元微微一笑。“就我看,丽亨是就因为没有找到自己道路,才会如此。”
听到崇祯如此说,阎应元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一旁的张友华却抿了一口酒,一边用袖子抹着嘴角的酒渍,一边看着崇祯说道:“哦。没想到龙公子还有如此的能力?单单见过一面便能堪破别人的运势道途。呵呵,真乃高人也。”他说着轻轻的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道:“古人云:遇高人不可失之交臂,还望龙公子能不吝赐教,说说我们这些人的道都是什么?呵呵,不过,我可是事先说一句,我们几个人中或许有官宦之后,或许是富豪之家,但是却没有簪缨之后,也没有承爵之幸。”
崇祯慢慢的侧过头,看着放浪形骸的张友华。停了片刻,忽的扑哧一笑说道:“你还别说,朕。。。。。。正巧,龙某还真的会看一些。”崇祯说着慢慢转头在桌边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程益的脸上,稍稍看了看说道:“中正平和,润泽以温。可为良臣。”
程益微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吉言。”
崇祯转头看着他身边的傅恒说道:“不挠而折,锐廉而不忮。可为诤吏。”
傅恒微微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拱了拱手。
崇祯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周琏:“鰓理自外可以知中,声舒扬专以远闻。虽未雕琢却已含大气,九卿之属。”
“呵呵。”周琏站起身笑着拱手说道:“多谢龙兄如此看重。小弟愧不敢当啊。”
崇祯又转过头看着吕桂轩黄曦旭,想了想说道:“飞黄腾达或不可期,富贵平安却是无虞。”
吕桂轩和黄曦旭相互看了看,神情中即有无奈也有失落。不过两人还是对着崇祯拱手致意。
崇祯这才转过头看着张友华,停了一会微微笑了笑说道:“你的道路,就不用龙某再说了吧?呵呵,你既然已经想好采菊东篱,独对南山了。那这便是你的道路了。”
张友华神色微微一变,缩在袖中的手攥了攥,随即他呵呵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大声说道:“好酒!”
崇祯不再理会张友华,将视线转到身边的阎应元身上:“大鹏展翅,翱翔九天,束其双翼,非犬之敌。就龙某看来,丽亨之道不在科举之上。”
阎应元慢慢抬起头,看着崇祯疑惑的问道:“阎某十年寒窗,不应科举,又当如何?”
“丽亨可知,就在不久之后,便是武举之时。”
“武举?”听到崇祯的话,不仅阎应元猛地一愣,就是屋中的其他人,都惊异的非常。
要知道此时在大明朝堂之中,武将的地位极低。平时就连总兵、副将等高品武将给兵部、兵科的官员上手本时,都要自称“门下小的”。要是有那脸皮厚一点,甚至于还有自称“门下走狗”的。至于更低一些的守备、把总以下的武官,在给兵部书办—只是无品书办--送礼时,在礼帖中都要用小字写上“沐恩晚生”。否则,那些书办就会觉得这些武将猖狂不尊重自己,而不给他们办事。甚至那些位至大帅的武将,在拜访和他品级相差很多文臣时,也必须身穿戎服,“帕首袴靴,趋入庭拜”。如果文臣品级比他高,则也需要自称“走狗”。而地方卫所指挥若要去拜访知府,更是必须要称呼知府“恩堂”。
就仅仅从这些称呼和见面的礼节上,就能反映出大明的武臣位置有多低下。阎应元虽然三科未中,但身上毕竟有着举人的功名。虽小但毕竟是文官,怎么能参加武举,去做那个让世人看不上武将丘八?
屋中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的看着这个年轻的龙公子。如果不是因为觉出这个人身份不凡,几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破口大骂的意思。
崇祯慢慢的扫看了一圈众人的神色,心中不禁暗暗的叹了口气:“此时的大明文武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这些平时在文臣的眼中地位低下的就如同牛马的武臣,到了战场之上又怎么可能会有舍我其谁的霸气,又怎能有誓死一搏的勇气?记得在后世,不少的网友都管明末的军队叫作,叫花子军或乞丐军。现在看来能得到这个称号,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士卒的军粮军饷被克扣,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更主要的是就连那些军将士卒们的精神,胆魄也被人克扣了。这样的将,这样的兵,怎么可能保境安民?这样的国怎么可能不亡国?”
崇祯心里叹息着,视线慢慢落到了面前低着头沉吟着的阎应元身上。从后世的历史中崇祯知道,多年之后,作为江阴典吏的阎应元,带领者江阴的人民面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