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害怕读什么子曰诗云的赵荣当然是心中叫苦,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违心道谢,然后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师父,你这次叫弟子来东京拜见童太尉,不知道什么时候去?”
“随时都可以去,老夫与道夫关系不错,见他不用提前预约时间。”黄裳淡淡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去吧,一会吃过了午饭,老夫就领你去见道夫。”
“那好。”赵荣慌忙答应,说道:“师父,那徒儿现在就去附近找一家客栈,先把行李安顿好,换一身衣服,然后就陪你去拜见童太尉。”
黄裳点头表示同意,赵荣本想马上起身去找客栈时,却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忙说道:“师父,还有件事,说了你可别生气,自古以来晚辈拜见长辈都从来没有空手的道理,更何况是拜见童太尉这样的高官?所以一会去见童太尉的时候,晚辈打算带一份重礼,师父你可千万别责怪徒儿随波逐流,为人那个……。”
“那你准备带多重的礼?”黄裳不动声色的问道。
咬了咬牙,赵荣说道:“既然童太尉有意提携徒儿,徒儿打算带两千、哦不,三千贯的重礼。”
“三千贯也算重礼?”黄裳一听笑了,说道:“区区三千贯,你以为道夫会放在眼里?还有,听你口气,你这次带来的钱财似乎也不是太多,一见面就送了三千贯,将来道夫把你的事情办成了,你还如何答谢于他?”
赵荣仔细一想发现也是,别的不说,光凭东京开封这变态房价,自己把区区三千贯送到权倾朝野的童贯面前,的确是很难让童贯眨上一下眼皮,还有自己这次带来的金银交子加在一起,了不起就是能凑上一万贯,见面就送了三千贯,再扣除自己将来的衣食住行的花消,等童贯把自己的事情办成的时候,自己还能拿出多少来答谢他?
考虑到了这些情况后,赵荣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问道:“师父,你以你之见,徒儿该如何是好?”
黄裳替徒弟盘算,片刻后才说道:“这样吧,给道夫送一幅名人字画,道夫虽是内臣,却也喜好风雅,还时常拿字画进献给当今官家,你送字画既花费不大,也容易讨得他的欢心。”
“那好。”赵荣马上起身说道:“徒儿现在就去买,请问师父,在这东京城里,那里能够买到名人字画?”
黄裳没有立即回答,又替赵荣盘算了一下才摇头说道:“东京城里的古玩店虽多,但是出售的字画赝品也极多,能否买到名家真迹,还得看运气,仓促之间,为师也想不到那家店里可以担保买到名家真迹。”
“那怎么办?”
赵荣哭丧起脸了,黄裳则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既然你我师徒一场,那我这个当师父的,也不能不尽力帮你这个徒弟。这样吧,我这里刚好有一幅李成的真迹,一会你把这幅字画带上,拿去当做见面礼送给道夫吧。”
“这怎么行?”赵荣赶紧下拜推辞,说道:“徒儿不才,那敢拿恩师的心爱之物送给别人?”
“用不着客气。”黄裳挥手,颇是洒脱的说道:“你是我的弟子,如果真能靠着道夫的提携出人头地,那为师也能脸上添彩,字画不过雅玩之物,拿给你当做拜见道夫的敲门砖又算什么?起来吧,就这么定了。”
赵荣仍然推辞,黄裳却坚持这么决定,赵荣见了无奈,只能是向黄裳郑重行礼,激动说道:“师父如此深恩,徒儿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恩师的恩情之万一。徒儿发誓,倘若徒儿真有出人头地那天,一定会找来十幅李成的真迹还给师父!”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黄裳温和微笑,又说道:“快去安顿行李吧,一会我们一起吃午饭,然后就到道夫的门上去拜访。”
赵荣顿首道谢,赶紧领了赵小乙和武松出门,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行李包裹,让赵小乙和武松留在客栈里等待自己归来,又换来一身干净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玉树临风,然后才重新回到黄裳的住处,陪着黄裳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最后又捧了黄裳早就准备好的李成真迹,雇了辆车便直往童贯的住处而来。
童贯的府邸之庞大豪华当然让赵荣大开了一把眼界,在寸土尺金的宫城旁边,童贯府邸的占地面积少说也有十来亩地,院子里亭台楼阁数不数,院墙又高又厚全部涂满赤石脂,朱漆大门更是宽达丈余,门前还有持刀荷枪的兵丁守卫,没有一处不透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还不算,到得童府大门前时,门前的街道两旁还停满了轿子和各色车辆,到处都是轿夫、车夫和挑着礼盒的大小官员,还有拿着名刺排队求见大小官员,不时还能听到童府门子对文武官员的大声呵斥,威风不可一世。
有一位好师父就是方便,把赵荣领到了童贯府门前后,黄裳也不排队,更没有拿出什么门敬名刺递给门子,直接就对童府门子说道:“烦劳通禀一声,就说黄裳有事求见。”
听到这话,之前还在大声呵斥排队求见官员的童府门子也不多说什么,向黄裳行了一个礼就飞奔进去通禀,旁边排队求见的大小官员则无一不是用羡慕的眼神打量黄裳和赵荣师徒,期间还有认识黄裳的文武官员上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