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的隐卫回来了。
带回了海流和谢白的尸体,没有找到钟力。
青柠很难过。
她虽然跟海流从未打过照面,但是,她在现代看月下影发给她的剧本时知道,步封黎曾派这个人秘密监视过她。
虽然,在他的监视下,她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沐尘殿,拿到了步封黎身上的琴谱。
而谢白,她不仅在剧本里看到过他,人她也见过一面的。
剧本里看到的是,他也奉命跟踪过她,就那次她在灶房里找秤,甩出去的秤砣阴差阳错砸死了一只蟑螂,他跟步封黎说,她是顶级高手。
而见面,是步封黎说要跟她圆房那次,他过来找步封黎,因为认定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顶级高手,他反而被步封黎怀疑了,他发现步封黎在派人对他进行甄别,他觉得委屈,过来问步封黎。
当时,谢白就站在她房门口,月光和走廊的风灯下,她依稀能看到他的容颜,虽也仅此一面。
两人都死得极其惨烈,虽然步封黎第一时间就捂住了她的双眼,但是她还是看到了血红一片。
想来钟力也凶多吉少吧,毕竟是拿赝品跟他替换,对方又岂会让他这个真主存活?
不知是白日睡多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海流和谢白的死,夜里她一直被噩梦所缠。
她梦到肚子里的孩子掉了,血从tui间流下来,如河水长放,染红了她襦裙的裙摆。
她还梦见有人放冷箭射她,她却没能如平时遇到生命危险一样穿回去,而是被一箭穿膛。
她甚至梦到她被皇帝所擒,然后被他一点一点抽干了身上的血,变成了一具干尸。
她知道,她睡得不安稳,害得步封黎也几乎一夜没有眠。
因为她几次大汗淋漓地从梦魇里醒来,发现他都在抱着她,或替她揩汗,或亲着她的脸庞,或在她的耳边低语,反正都是醒着的,一直试图安抚住她,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青柠很怕接下来的晚上都会这样。
还好,就那一夜。
她想大概是那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又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心里负担太重所致。
为了保证她的休息,接下来几日步封黎都是让大军白日赶路,夜里驻营,正常作息、到点吃饭。
终于在第七日的黄昏,到达距京师只剩几十里的邻县。
步封黎依旧让大军就地扎营,翌日白日再进京。
夜里的时候,步封黎让她给他做一张面皮,说自己要趁入京之前去密见一下曲焕。
因为橙花帮消息灵通,他想下单给橙花帮,让其密查钟力被调换一事,以及钟力的人现在何地。
青柠想了想,帮他做了两张面皮,一张素人的,一张小黑的,以备不急之需。
......
橙花帮
步封黎走进曲焕厢房的时候,曲焕正坐在灯下,手拿帕子在揩一把长剑的剑锋。
银色剑刃反射着烛火的光,投到墙上,明晃晃刺眼。
步封黎微微眯了眸子,发现他手里的那把剑竟是当日他插在他喜轿上的那把。
略感意外。
橙花帮无论是走镖,还是消息买卖,生意一直红火得很,身为橙花帮帮主,说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想要什么样的宝剑没有,他的这把剑就是一把寻常剑,他竟然一直在用,看得出还挺爱惜。
听到动静,曲焕抬头,见他进来,便蹙了眉,声音微冷:“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
他戴的是小黑的面皮,如此,守门的人没有拦他。
“门未关,敞开着,所以便进来了。”步封黎不徐不疾开口。
曲焕浑身一震,愕然睁大眼,下一瞬反应过来,就连忙收了手中剑,“唰”一声插到剑鞘里,起身。
“四王爷?”
虽然他其实已经很肯定是他。
“嗯。”步封黎返身关了门,抬手将脸上的面皮拿掉。
男人俊美如俦的脸就映入眼底,曲焕眼波漾了漾。
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步封黎坐:“王爷不是在率兵出征吗?已经回朝了吗?”
“你倒是对本王行踪了如指掌。”步封黎一甩袍角坐下。
曲焕眸光微闪,也未理会他的话:“不知王爷这个时候前来有何贵干?”
虽然自己曾交代过帮中:此人来,不拦,然,这么多年,他从未踏足过。
哦,不,据说前段时间频繁前来,只不过,是为了那个女人。
所以,对他来说,他是第一次来,还是在如此深夜。
步封黎微嗤:“来橙花帮能做什么,自然是跟帮主谈买卖。”
曲焕怔了怔,稍感意外。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男人也会前来跟他谈买卖。
“何买卖?”
......
步封黎回到营帐,已经是下半夜。
轻手轻脚,未弄出一丝动静,就是不想惊醒青柠,却发现青柠根本没睡,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一直在等本王?”
“你不在,睡不着。”青柠坐起身。
与其说等,不如说担心。
自他出门,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步封黎似是对她的这句话很受用,微微笑。
“本王来了。”将面皮放在桌上,步封黎脱了身上袍子和中衣,只着一套里衣走过来。
“买卖谈妥了吗?曲焕愿意接这单吗?”
“嗯。”
掀了行军被,坐于她边上,将她揽进怀。
青柠低叹:“但愿钟力没事。”
步封黎没做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