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让元载下去,然后由高力士偷偷把沉香亭中唱的古曲《将进酒》学给他听吗?
钱晨在心里又给玄帝记上了一笔……
脸上却一副风轻云淡,带着淡淡的醉意的样子,请旁边的乐师让出一张琴来。钱晨轻弹了几个音,赞叹道:“好琴……敢问此琴何名?”琴师答曰:“此乃蜀中雷琴,名春雷!”
“春雷?正合吾雷音!”
钱晨将琴放在膝上,对玄帝道:“陛下,教坊花街的女妓弹琴要钱,在下于音律之道上,只(有)一窍不通,弹起琴来,只怕要命啊!”
玄帝听出了他所言之意,哈哈笑道:“好,朕不叫你偿命!”
“那就好!”钱晨调试了琴轸,右手按在七弦之上,左手轻挑,一声春雷般的宫音,犹如春日里的一声霹雳,随即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连珠音,犹如春雷拉开的雨幕。
渐渐雨势越来越大,犹如天河倾泻……
一条浩浩荡荡的天河,从九天而下,融汇琴声之中……那天河之中有长剑倒悬,此时前奏才毕,钱晨方才开口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元载满头大汗,仿佛有一卷天河携着无穷剑气,朝他倒卷而来。
玄帝则面露奇色,右手不由自主的在几案上敲击起来,轻重不一,却合韵律。
沉香亭中修为不凡的一众王公贵族,皆能感觉到无穷剑意扑面而来,切身体会了一番什么叫诗剑双绝,琴发剑音,随着琴声流畅舒缓而去,那波澜壮阔的天河,时光,渐渐转为了宴饮之乐……
玄帝不禁端起金杯,连饮了三杯和乾葡萄酒,随着唱词渐至尾声,曲意遂落,曲罢收声,钱晨在最后一个挑音之时,稍有迟疑。
随着这最后一挑,他灌注到元载体内的剑气就能顷刻爆发,将其万剑透体,炸成粉碎。
但他以琴音御剑意,将元载浑身上下收罗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妙空的半分痕迹。
如此试探,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灯下黑,要是妙空就是这个元载,钱晨却大意看岔了,那就真的成了一世笑柄了。
另一方面,钱晨也确定了妙空并未用任何修行上的手段,禁劾此人,而是以权谋之术,说动了他与自己作对。
钱晨微微迟疑,便没有弹出这最后的尾声,好在除了玄帝有些不自在,其他人并未在乎这些。
贺知章哈哈大笑道:“李泌……这可是古曲《将进酒》?”
李泌微微点头道:“差不离,虽有改编,但却也是为了更加应和诗词……有些曲调,虽然不同,但似乎更和古意。”
玄帝也拊掌赞叹道:“好词,好曲!李白……朕倒是小看你了!未想到你诗歌剑法之外,尚且对音律如此精通。”
“那现在就轮到元载唱此曲了!”玄帝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此人记没记下来。
元载摸了头上的一丝冷汗,他日后能做到一代奸相,自不是等闲之辈,方才钱晨所弹的曲调虽然高深,但他还是仗着出色的悟性,强行记了下来。
只是他听闻钱晨对此曲略有改编,便有些迟疑,若是弹奏钱晨改编过的曲调,虽能勉强过了此关,但他的谎言也就差不多被拆穿了!可若弹奏纯正古曲——他也不会啊!
钱晨笑道:“既然已经弹过《将进酒》,再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元载才松了一口气,但他看到宁王面露轻蔑之色,贺知章对金樽狂饮,畅快大笑,李泌神情只是淡淡微笑高深莫测,玉真公主雀跃不已,王维看着自己冷笑不止。
便知晓钱晨已经扭转了局势,如今是自己面临诸多怀疑了!
只能强笑道:“在下实在不长于音律……那就不献丑了。李白与音律之道上,确实胜于我,但诗词乃是文道,并非需要长于音律才能做出,我以古曲将进酒为词,难免有些疏漏。若非圣上圣明,也能叫你混淆视听了去。可惜,李白你终究是游侠,你未曾来过长安,今日第一次来到沉香亭,并无此过往,又如何能写出这首诗来?”
“这诗中春风,便指此诗于春季所做,沉香亭却又点了做诗之地……”
钱晨笑道:“我也未曾去过天姥山,不也写了一手《梦游天姥吟留别》吗?春风,指的是百花盛开,也是指贵妃年华正茂,人生如春,盛宠如春。若是写秋风……岂不有衰败之意?”
“若是大唐如美人……今年应当是春天吧!”
钱晨敲了敲案几道:“给元载上乐器来,我想听他弹奏清平调……”
元载的表情瞬间垮掉了!
元载心中回忆了一遍脑海中的乐府旧曲,确定并无清平调一则,心中埋怨自己为何不多想一想,误用了原名,才导致陷入如此困境。只能勉强分辨道:“在下不长于音律,这清平调用的是清调,平调的曲目,合韵而作,并不能唱出来。”
“你当然唱不出来!”钱晨起身道:“因为,此曲乃是今日我与李龟年于梨园所做。他欲于千秋宴上,为陛下演奏此曲。先有此曲,才有沉香亭三首诗。”
“你倒是有些不凡,能盗取我还未写出来的诗,可惜,只盗了一半,背后那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清平调之曲也是我李白所做吗?”
元载面色惨白,继而憋得紫红,他只能咬着舌头道:“你……你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无论李白你如何狡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