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是真没想到雨会这么大。
他之前问了尼子胜久,就没指望用大雨抑制铁炮,能让杂贺众屈服。
他真正的用意是制造一场天命所归的天瑞。
此地是大和民族的起源地,又如尼子胜久所说,春潮夏雨都已经过去。
快秋天了大和国还能有什么大雨,可系统有呀,天妒红颜有呀。
武家迷信,更是敬畏祖先,敬畏天地。
杂贺众最近在大和干得又不是人事儿,遇到天地震怒,必然害怕慌乱。
伊贺众一直以来只是勉强归附,对义银有畏惧,无拥护。
这场大戏,说到底,是为敌我双方一起准备的。
别说系统给面子来了场倾盆大雨,就算是一般的大雨,义银都有信心把这场戏唱好了。
如今大戏唱完。
杂贺众士军心瓦解,伊贺众人心归附,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没有遮风挡雨,义银端坐本阵幕府,等候山上的消息。一旁的百地三太夫已经跪正了姿势向他土下座,他一眼都没有看她。
此时的百地三太夫已经彻底输了,败军之将不值一提,之后如何拿捏,且看她还有多少用处。
前方使番来报。
“报。。。。殿下。杂贺众弃械,绑了三好义兴下山乞降。”
义银忍不住笑了起来,仰天长笑再无忌惮。
老子我终于混出来了!
一旁的诸姬对他敬畏有加,低眉顺眼。
到了此时他可以确定,伊贺十万石到手了。这权势的香甜真是让人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暴雨还在下着,沿着姬武士兜胴向下流淌。皆是披坚持锐,屹立不动,围绕着一名男子。
义银转了转脖子,这逼装的好累,不会感冒吧?不满得瞅了一眼侧近旗本藤林椋。
也不知道找个什么给我遮下,有点怀念利益在的时候,那是真贴心。
正想着,头上的雨水不见了,原来是山中幸盛持住一把油纸伞,在义银上方挡着。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脚踏积水的声音。
领头的正是前田利益,她手上还拽着一个被反绑双手的狼狈姬武士。身后跟着一堆人,低头不语,紧随脚步。
靠近幕府前,马迴众迎了上去,挡住了大部分人,只让前田利益挟持手上的姬武士和一个中年贵妇打扮的姬武士走了过来。
前田利益看到义银,兴奋得难以自抑,大喊道。
“主上,三好义兴抓住了!铃木重秀乞降,绑了她来见你。”
一旁的铃木重秀身体抖了一下,强自忍了下来。
她不服气。这场雨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杂贺众亵渎大和祖地,又遇到反常的天气,顿时军心破碎。
她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亲信袭击没有提防的三好义兴本阵,拿下三好义兴前来归降。
虽然心里不服,但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降。
义银没有理会前田利益的喳呼,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铃木重秀。
从凳上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说。
“抬起头来。”
铃木重秀心中屈辱,却不得不抬头看向义银。
“你是不是不服气?”
铃木重秀不回答。
“啪。”
义银一个耳光抽在了她的脸上,把她的头兜打歪了三分。
心里默默将天妒红颜再次打开,把雨改成了晴。
铃木重秀咬着牙不说话,她心里不服,可杂贺众现在的性命都握在义银手中。
再恨,也要忍着。
义银又问了一句。
“你服不服。”
铃木重秀依然不语。
“啪。”
又一个重重的耳光打了上去,将她的头兜抽了下了,滚到了一边。
铃木重秀怒目而视,这斯波义银太不讲规矩了。
杂贺众上千姬武士虽然只是最低阶的国人地侍,但已经投降,如此折辱是何道理!
义银自然有他的考虑。他没时间慢慢调教杂贺众,十河一存的大军还在南面。
杂贺众如果不归心,这一千降兵就是定时炸弹,所以必须想办法把她们给压服了。
铃木重秀偷偷学习贵族做派,自然是自尊心强烈的人物。
斯波义银的两个耳光终于激怒了她,她瞪着义银回道。
“我不服!”
“啪。”
义银第三个耳光打了上去,没有了兜胴遮掩,将铃木重秀的左脸打得红肿,嘴角带出了一丝血渍。
铃木重秀大怒,就要逞匹妇之勇,以死明志。
正在此时,乌云散去,晴空万里,一轮烈日照耀在义银身后。
义银背对太阳,铃木重秀被阳光刺着眼睛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看浴在阳光下的义银,心头大惧。
周围的姬武士全都被这一变化惊得鸦雀无声。
暴雨后自有大晴,可这也太快了吧!难道真是祖宗有灵,护佑斯波家再兴?
铃木重秀也是呆滞在当场。
义银淡淡得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动手,只是又问了一句。
“你服是不服?”
铃木重秀跪正了土下座,说道。
“御前在上,我服了。”
义银见她服软便不再理她,看向一旁被前田利益拉来,狼狈不堪瘫在地上的三好义兴。
拔出打刀,直接砍下了她的头颅。
自古杀降是大忌,义银一向会装,自然不会破例。但有一种人可杀,那就是大逆。
三好长庆被将军指为武家之敌,形同大逆,杀她的子嗣自然没有问题,谁都说不出个错来。
铃木重秀身体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