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见直政不能留,安见家必须全家死绝。
连同城内的安见家直臣,亲近谱代家臣,明智光秀都没准备留着。
近里说。
大和向幕府军的运输线关系近幾之战成败,不容有失。
斯波军初来乍到,不能允许留下任何破绽,威胁到这条补给线。
地方上的安见余孽可以不理会,但是饭盛山城必须清理干净,不留隐患。
郡山城,饭盛山城,幕府军三点一线,全部都要安排得妥妥当当。
义银才有底气去与将军,与三好家对弈,成为不可或缺的棋手,而不是棋子。
谈判看的是实力,也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掷地有声,让众人侧目倾听你的声音,考虑你的诉求。
远里说。
北河内是斯波家准备交好和泉细川家,准备好的礼物。
不将北河内清理干净就送出去,隔应的是盟友,丢的却是斯波家的脸面。
游佐家叛出畠山家,还有家督被杀的挡箭牌。
不论真假,至少以游佐家在幕府中的家格地位,能争取很大一部分武家的同情。
安见直政竟敢借机独立?
安见家算什么东西,一个新进的豪族。
路见不平你跟着反了?你算个屁!
武家只有见利忘义,没有义愤填膺的说法。
逆贼就是逆贼。
在幕府军与三好家对峙的重要关头,北河内独立引起的震动有多大,足利义辉就有多恨安见直政。
义银持御旗讨不臣,又得到足利义辉放手去做的金口玉言。
杀光安见一族及其亲近武家,是秉持正道公理,谁都挑不出错来。
玩政治讲究妥协,但如果已经动手,就一定要把事情做绝。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义银既然动了安见家,又有用北河内联合细川家的打算,那么就要把收尾清理干净。
这才是靠得住,有担当的盟友。
明智光秀心狠手辣,如果义银心软,她绝对会越俎代庖。
这是战略大局,容不得仁慈之心。
义银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一年他心狠了许多,如今家大业大,麾下人马越发复杂,很多事容不得他手下留情。
只要能保住自己与在意的人太平安康,族诛的事,他也是做过。
“好,照你说的办。
我会扮作幕府催粮的骑马武士,亲自夺下城门。”
“不可!”
明智光秀很不能理解,义银为什么总喜欢冲锋在前。
他现在已经是一方大佬,此战又不是生死攸关的危局,完全没有必要亲自上阵。
义银却是另一种想法。
他的军略就是猛打猛杀。近江指挥作战的是明智光秀,大和之战都是丢给尼子胜久。
威望来自于冲锋,信心来自于杀戮模式与洞察模式。
对他来说,上阵就是要亲临前线才有价值,才能看清敌人的动态变化,适时出击,一击溃敌。
这是他的威望来源,也是他最擅长的战法。
最重要的是,他不怕死。
杀戮模式之下,只要点数未尽,不要落单被弓矢铁炮攒射,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以他现在的势力,没有十姬武士相伴,谁都不肯放他出去浪。
安全自然是妥妥的。
既然不会出事,还不得死命装b,多赚点威望军心回来才好。
事实证明,他真的执拗起来,明智光秀也拿他没办法,无奈说道。
“此行叫门,人数不能太多,不然会引起守军警觉。所以,至多不过十六骑。
还请主上谨慎,带人死守城门即可,等待后续军势跟上。”
义银紧了紧身上的阵羽织,笑道。
“你安心,且看我十六骑夺取饭盛山城。”
明智光秀摇摇头,还未开口,一旁的百地三太夫已经忍不住插话。
“恳求殿下重组斯波同心众,我百地三太夫愿为先锋。”
一旁的藤林双生女亦是一样,出列请战。
铃木重秀在边上看得眼热,却是不能争。
她是降将,斯波义银不计前嫌,给她立功赎罪的机会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此次作战,化妆潜入,巧夺城门,乃是伊贺众的强项。
她想争,也没得争。
伊贺众在十河之战中尝到了甜头,一战得了万石领地。
别说死残姬武士五十,再翻个倍数,也有的是人肯去死。
国人众立功不易,如斯波义银这般慷慨更是生平仅见。
一来他不在乎家族后代的延续,二来他是真的每战必胜。
所以才有足够的恩赏,满足这些如狼似虎的姬武士。
其他大名想学,也学不了。
义银无语。
“斯波同心众是什么?”
百地三太夫恭敬回答。
“我等受斯波家庇护,恩同再造,各家都愿派遣武艺高强的姬武士追随殿下左右。
同心同德,为殿下效死,自认是斯波同心众。”
义银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称呼,不禁一愣。
明智光秀抬抬眉毛,想起了足利马迴众。
当初三代将军足利义满,也是恩赏加倍,以重赏拉拢强力姬武士效力。
斯波义银此举,与当初足利幕府第一英主,有异曲同工之妙。
义银哪有想过这么多。
伊贺众重赏之下,自说自话得,想把随义银冲阵的姬武士团这个团体,长期固定下来。
这事可大可小,义银眯着眼,考虑应该发怒还是赞赏。
此时,明智光秀击掌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