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高虎不屈,与母亲对视。她不过十七八岁,但是身高却比常人高出一个头不止。
此刻站在门口,将整个门都遮得严严实实。
“我们是北近江武家,自然要随着北近江的主家。如果母亲不去,以后我们如何在近江立足!”
藤堂高虎这句话说到了点上。武家得罪主家,顶多是减封罚金杀家主。可得罪了亲戚朋友,就真的没法混了。
武家社会是血缘社会,强如足利家都是靠亲族分家支持,一旦人心散了,家业就不如往昔。
这国人众也是武家,大家在近江地面混生活,自然相互联姻共赴难关。
你身为北近江的武家,现在帮着南人打北人,以后还要不要和我们好了?
友尽,再见。
犬上郡藤堂系国人众,卒。
想了想,女儿说的有理。藤堂虎高咬咬牙,对十二村的藤堂众说。
“大家看得起我藤堂虎高,才聚在一起商量。这事,我觉得没得选。
我们是北近江武家,这些年南近江的王八蛋是怎么欺负我们的,姐妹们也看见了。
浅井郡的姬武士再不争气,也是我北近江的武家。如果她们真败了,我们也得不着好,六角家更是变本加厉,增加兵粮役。
干脆去帮浅井家打仗。输了,认栽。砍了我这带头的脑袋,大家多背点税,苟且活着。
打赢了,去他爹的六角家,咱们不伺候了!”
“藤堂姐姐说得对!”
“听姐姐的!”
藤堂众觉得虎高说的有理。南近江的武家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只知道压榨。
既然没得好日子过,那干脆打她个混蛋。打输再继续装孙子,打赢了至少浅井家看在都是北近江武家的份上,不会像六角家这么过分。
这藤堂众是以藤堂村为首的附近十二村国人,联合在一起的国人众。领内石高上万,人心也齐。
下了决心,各自回村准备,拉扯队伍北投而,浅井长政正召集家中几位重臣议事。
除了这次助她上位的赤尾清纲与矶野员昌两位大将,还有浅井家的重要谋臣阿闭贞征,海北纲亲。
“今日,斯波大人来找我,希望在这次合战中,可以得到一支国人众的指挥权。”
“殿下,不可。”
阿闭贞征与海北纲亲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海北纲亲是自浅井亮政起,侍奉了三代家督的老臣,阿闭贞征低头半鞠,请她先说。
海北纲亲回了半礼,才向主座上的浅井长政说。
“主上三思,六角义贤刚才继位,必然要拿我浅井家开刀立威。
我对此事本是忧心忡忡,谁知道六角定赖这女儿,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想着利用将军的威严吞下我们,手尾却弄不干净,这才给了我们反击的机会。”
海北纲亲的兴奋毫不掩饰,这六角义贤太蠢了。
利用盟约去胁迫将军给予她在近江用兵的名分,被将军敷衍后竟然选择袭杀使臣,把黑锅扣在浅井家头上。
其实只要她手段够黑,前脚杀人,后脚借着这名义攻击浅井家。就算将军知道浅井家是冤枉的,可实力差距太大,浅井家打不过六角家。
足利家还需要六角家支持对抗三好家,那么将军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谁知道,六角义贤步步计算,结果毁在了斯波家公子的身上。
一来,没想到那公子竟然能杀出埋伏。
二来,没想到那公子不回幕府叫屈,选择北上浅井借兵报复。
这下才把幕府与近江的水彻底搅了个底朝天,让足利家与六角家之间形成了僵局。
这僵局对浅井家太有利了。浅井家现在实力不足六角家三成,苟延残喘于北近江。
真的明刀明枪干一场,那又是一次去越前求朝仓家救命的结果。
人家朝仓家的军备钱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打生打死定要一份好处。事后就算浅井家熬过来,也是六角拿一份,朝仓拿一份,反正浅井以后更是半死不活。
本来的死局,因为六角义贤贪婪想要一战得全功,反而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浅井家拥有了足利白旗,取得了大义。
足利家虽然停止了攻打南近江的动员,但六角家敢不放兵马防备吗?
六角家臣喜滋滋地准备着来北近江抢好处,这下成了叛军逆党,心里能舒服?
此消彼长,原来的三四倍实力碾压,变成了二比一的对决。
海北纲亲计算过,浅井家可以动员一万余军势。而六角家因为这次的骚操作,只能拉出二万余军势。
虽然对比之下还是劣势,但至少这仗有的一打了!
现在的关键就是,决不能让足利家与六角家和睦回去。斯波义银必须牢牢抓在浅井家手里,她不能允许这斯波公子出现任何意外的变化。
“斯波大人是我们这次合战的关键。他与御旗只要在我们手中一天,那六角家就无法消除与幕府的龌蹉。所以,不能让他独自领军,以防意外。”
阿闭贞征点头附和,她的想法与海北纲亲一样,撒手锏就需要紧紧握在手中,放在外面哪能安心。
“可是。。”
浅井长政皱着眉头,她倒是愿意放权。
十五岁正是喜欢漂亮小哥哥的年纪,又是送来大礼包助她上位的豪门美少年。
可家中两位谋臣都反对此事。她才坐上家督,地位未稳,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家臣打赢此战。
为了一个有些好感的公子,恶了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