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流浪汉而言,五十万本就是一个致命的诱惑。更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可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韩湛眼里骤然间掀起狂风暴雨,黑沉沉的,十分骇人。他浑身肌肉猛地紧绷起来,捏住宋瓷的手指也加了力度。
宋瓷被捏得手臂作痛,却没有阻止韩湛。多亏那份疼痛,她的思维还算清晰,心情也还算平静。宋瓷说:“那一天,回想起来,真的挺可怕。”
韩湛心里产生出一股暴戾感,想要把那个叫做程子昂的家伙给手撕了泄恨。
宋瓷眼神飘忽,像是又回到了那一个晚上,她声音不停地继续说:“很痛苦,很绝望,不管我怎么叫,楼下的人都装作听不见。”
韩湛突然低吼道:“够了!”宋瓷却不停,又抖出一句话:“韩湛,我杀过人。”
韩湛深吸一口气。
宋瓷闭着眼睛,记忆回到那黑暗的一天,眼睫翼忍不住轻轻颤动,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与痛苦。
她的声音,透着丝丝恐惧:“刀就藏在我的床单下面,我第一次杀人,因为没有经验,把握不好力度,匕首从那个肮脏男人的脖子扎了进去。插得很深,动脉血管断裂的时候,血流到我的脸上,我第一次知道人的血液原来可以那么红,可以那么热,那么...恶心。”
“那个男人死的时候衣衫不整,他怎么都想不到,他还没有尝到滋味,就被我给反杀了。”宋瓷嗤笑,睁开眼,眸中眼神冷傲,一脸倨傲,“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货色,我宋瓷就算是滚进了泥潭,就算是染了浑身污泥,也不是那种玩意儿可以碰的!”
“别说了!”韩湛突然靠过去,手指捏住宋瓷的下巴,将她的唇狠狠堵住。
宋瓷闭着眼睛,身躯因为恐慌害怕与愤怒,肌肉绷得很紧,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石雕。韩湛的气息,顺着口腔温暖了宋瓷的全身。
宋瓷像是随风飘荡的花絮,找到了落脚地,再也不用担心风大雨大。她身子逐渐放松,瘫软在韩湛的怀里,眼泪终于顺着眼尾,滑落入脖颈。
发现宋瓷终于放松下来,韩湛终于松开了她。
借着昏暗的灯光,韩湛看见宋瓷脸上脆弱无依的神色。她定眼凝望着韩湛,紧紧捏着他的手臂,哑声道:“韩湛,你抱抱我。”
擦去宋瓷的眼泪,韩湛将她按在怀里。
心里怜爱她,韩湛忍不住亲吻她的头发,痛心安慰她:“宋瓷,仇恨我们可以一桩桩的清算,但你要答应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受过那么多屈辱,宋瓷肯定不会放过程子昂。韩湛也支持宋瓷报仇,只是他不许宋瓷在报仇的道路上迷失了自我。
闻言,宋瓷是诧异的。她说:“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是安全的,我应该放下过去好好珍惜现在。”
韩湛默然了数秒,才道:“不,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吃过的苦,受过的伤,遭受到的屈辱,都应该成倍的奉还回去。没道理你受了伤害,我还要劝你原谅。”
他望着宋瓷满眼热泪的双眼,叹道:“我劝你放下仇恨,那谁劝他们放过你?”劝人放下屠刀与仇恨,那是圣母上帝该做的事。韩湛不要做宋瓷的上帝,他只想做宋瓷的丈夫。
她冷时,为她添衣。
她饿时,为她烹饪。
她受辱时,为她报仇。
宋瓷脑袋搁在韩湛的肩膀上,听到他这话,终于是心安了。过了片刻,待心情平复,宋瓷这才推开韩湛,她低头理好裙摆,说:“再不下车,得迟到了。”
“那就走吧。”
两人前后下了车,挽着手,走向程宅大门。
宋瓷与韩湛携手而来,绝美神颜一出场便引来了大门外嘉宾们的关注。
有认识宋瓷的名门闺秀朝她走过来打招呼,“宋宋,你也来了?”前来说话者,是一位书香门第出生的千金,叫郑素月。
她穿着米白色的刺绣连衣裙,披着长发,模样不算多标致,却也端庄,显得气质娴雅。
宋瓷对她一笑,也道:“素月,好久不见。”
郑素月自然也知道宋瓷结婚这事,但良好的家庭教养让她在面对无名之辈韩湛时,也能维持住优雅大方的仪态。郑素月浅笑着面对韩湛,跟宋瓷说:“想必这位就是你的丈夫韩先生吧,我看过他的照片。”
宋瓷下嫁一个无名小卒的事,早已传得望东城人尽皆知,郑素月这也没必要装作不认识韩湛。
宋瓷点点头,对韩湛说:“郑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高中校友。”韩湛对郑素月点了下头,伸出戴手套的右手,与郑素月握了一下,很快松开。
注意到韩湛的右手戴着手套,郑素月心道传言不假,宋瓷这个丈夫真的是个手有残疾的男人。虽困惑宋瓷为何会下嫁给这样一个身有残疾的男人,但郑素月也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个性,并未过问。
“一起进去?”郑素月问宋瓷。
“好。”
安保人员站在大门口,谨慎恭敬地检查每一位前来嘉宾的邀请函。三人递上邀请函,通过安检,才一同深入程家庄园。
大门口,绿荫爬墙,两只威武的石狮子雕刻得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程家宅子的建筑有些年头了,处处都充斥着岁月的痕迹,但这份痕迹不仅不显得老旧,反倒给人一种程家家底殷实历史悠久的厚重感。
程家宅子占地面积并不大,一栋主楼便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主楼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