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旁观韩湛与韩翱宇的互动,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心中却是明白今晚的所作所为,是因为什么。因为劫后余生,在死亡的威胁前,他想到了家里,许是心里愧疚、不舍,所以才动手做了一满桌的菜,想要陪伴她和老爷子。
宋瓷往杯中盛了一杯甲鱼鸡汤,她对韩湛说:“来,韩哥,我们碰个杯。”
“好。”
见他们都在干杯,钟不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跟韩湛碰了一杯。
吃完饭,韩湛跟韩翱宇并排着躺在花园的躺椅上。这个季节还有蚊子,韩翱宇跟韩湛的身侧各点了一盏灭蚊灯,但韩湛天生吸引蚊子的疼爱,还是被咬了几个大包。
他坐了起来,不停地拍蚊子,不停地挠痒。
韩翱宇突然说:“听说,你今天遇到了抢袭。”
韩湛用坚硬的指甲按着胳膊上那个蚊子包,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外公知道了?”他还以为能瞒着韩翱宇的。
韩翱宇冷哼,“我不知道才奇怪。”韩翱宇想知道一件事,易如反掌。
韩湛嗯了一声,才说:“是阿让。”
“阿让?”韩翱宇第一次听这名字,觉得陌生,便问韩湛:“谁是阿让?”听韩湛这意思,想要杀他的还是个熟人。
韩湛表情冷漠,他讲道:“爱德华的另一个孩子,小时候总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得非常好看,但是胆子很小的那个孩子。外公,你还记得吗?”
韩翱宇想了想,才问:“是不是当年那个,站在很远的地方,偷偷地观察我的小男孩子?”
“嗯。”
韩翱宇已经记不起那孩子的模样,也不清楚他跟韩湛是什么关系,就问他:“你们小时候就不合?”
“我们那时候关系很好,我们约定过,等成年了,等我们足够强大了,就要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但我幸运,遇到了外公你。阿让没有靠山,没有人惦记他,没有人带他脱离苦海,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嗯。”韩翱宇没再针对这件事多做讨论,他闭着眼睛,哼起了一段京剧。韩老爷子五音不全,一段经典名曲从他嘴里唱出来,完全改头换面,韩湛硬是没听出来他唱的是个什么东西。
韩湛赶紧溜了。
早晚的气候开始变凉了,宋瓷的许多衣服还留在复式楼里。第二天韩湛下班前,宋瓷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去一趟,帮她拿几双平底鞋和初秋的衣裳过去。
韩湛让龙雨将车开进小区,他推门进屋,径直上了楼。韩湛找了一个行李箱,把宋瓷点名要的那几双漂亮单鞋收起来,又取了五六套秋装折叠好,放进行李箱。
他拎着行李箱准备往房门口。
手握在门把手上,韩湛刚按下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动静。韩湛迅速转身,同时抬起左脚,猛地一脚朝身后踢了出去!
那一脚,直接踢在一道坚实的胸膛上。
“哼!”一道闷哼声跟着响起。
韩湛定眼看去,见一道灰色的影子急速地朝后退了两步,小腿撞在床柱上,这才稳住身形。
那人抬起手摸了摸嘴角,这才站了起来。
他猝然抬头,一双灰蓝色的眸与韩湛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竟如出一辙的相似。男人金发蓝眸,唇与下巴之间生了一颗小小的黑痣,显得昳丽妖异。
那男人朝韩湛咧嘴一笑,语气古怪地说道:“我以为退伍后的你成了一个病夫,没想到啊,你还挺抗打。”
韩湛盯着青年,没有说话。
时隔二十多年,这是韩湛第一次再见到阿让。记忆中那个瘦巴巴的小男孩,是真的长大了,高大英俊,身上几乎找不到半分儿时熟悉的感觉。
唯独那颗黑色的小痣,一如既往,一直未变。
韩湛松开行李箱,凝眉说道:“阿让,好久不见。”
听到这声久违的阿让,阿兰愣了愣,接着脸上便露出一抹恼羞成怒的表情。“我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阿兰再度提拳,以光速奔向韩湛。
来势汹汹!
阿兰的打法很乱,他没有学过正统的功夫,他的打法都是在跟人实战中学会的技巧。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取人性命的招数!
阿兰一拳头直取韩湛的心脏。
那一拳头砸下去,韩湛的心脏不会碎,也要震颤几次。
韩湛用掌心抵在胸口,吃力地接下这一拳,脸色微变。他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阿兰的胳膊,用头做武器,用力地朝阿兰的脑袋撞去。
阿兰想要松开韩湛,但韩湛的手就像是铁钳子,抓住了阿兰就不再松开。
在战斗时,韩湛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他总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敌人最致命的弱点。
而阿兰的缺点...
韩湛脑门撞到阿兰鼻子上的时候,右腿也迅速抬起,一脚踹在阿兰的左小腿上。
松开阿兰的手臂,韩湛扣住阿兰的短发,将他的头发连着头皮朝后用力地拽扯,朝墙壁上狠狠地撞击了几次。
连续撞了四五回,韩湛这才抓着阿兰的发,让他抬起脸来面对自己。
阿兰的额头已经出血了,但他的脸上却噙着狰狞诡谲的怪笑。
阿兰的笑容,令韩湛难受至极。
韩湛又一把将阿兰压在窗台上,他双手擒住阿兰的手腕,并用右腿膝盖压着阿兰的腰,完全限制住了阿兰的动作。
压着阿兰,韩湛用右手将阿兰的脸按在窗台上,他俯身低头在阿兰的耳旁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