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点头赞同,林夫人终于有了羞意,她一当家主母修女德课,险些昏过去。林小姐白了脸,眼中含泪一副欲倒的模样,被丫鬟扶着才没有坐倒在地。还有几名夫人小姐也需入学堂,羞愧难当,纷纷低头掩面朅去。
丛申陪小乙先回帐篷那边,跟海棠收拾行囊,准备回公主府。
齐大人从容的下着决断,一切公布完毕后回身看向桦绱。与她的沉静冷淡不同,今日齐大人心情想来格外愉悦,因为从他那漆黑染墨的眸中寻出一丝暖意,犹如霞光照亮一汪古潭,一片潋滟晴光。
可桦绱却如何也笑不出,特别是面对这张脸,即使是英俊悦目的。她这人记仇,想冰释前嫌,若无其事的翻篇,恐怕很难。即便如此,心底对齐大人的处理结果亦是赞同的,这尤令她气闷。
“殿下,可满意?”齐大人沉沉望向桦绱,出言询问,礼数周全又客气的模样,不知何时绕过长桌站到桌边西侧。
他离着她这样近,因他站立,无形中带来一丝压迫感。
“。。。”她满意,她满意什么?他有在乎过她满不满意?不过是处理完了将结果告诉她而已。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不都得迫不得已接受。桦绱左手握住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摩挲,好想将杯子砸向那张脸,毕竟她的气还没消。
齐大人仿佛能知晓她心中所想,大手速度更快,一手包裹着她纤细的皓腕按住她的危险动作。
这动作引得桦绱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怒不可赦,刚要开口,不想齐大人抢先出言:“殿下,不是说要去大坝看进度,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臣陪殿下看看可好?”听着是询问她的意见,可是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却是不容抗拒的。
齐域无视冒火的秀眸,将白皙柔荑放在自个的前臂上,明眼人看来,齐大人这番决断,欲平殿下怒火,整顿警示诸人日后谨慎言行。在中间调节两方矛盾,给足殿下颜面,将此事翻篇。
齐域盯着前臂上纤纤细指如葱白一般,小巧精致的指甲粉嫩粉嫩的,中指带着一枚纤细的戒指,与她的手指极相称。缓缓收回眸光,唇角浮起一丝笑意,长眸染了柔光,好像几日前翻脸盛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桦绱到现在还记得他几日前黑眸中泛着赤红,微微眯起,透着危险的意味望向她的样子,记忆犹新。被他忽冷忽热、难以捉摸的情绪弄得不悦到了极点。她是他养的猫儿、狗儿吗?高兴时扬着唇角灿若朝霞,冰山都能暖化了;不高兴时甩脸子怒目相对,放肆又暴虐!
虽然她至今弄不太明白,他到底为何那样怒不可遏?
他这阴晴不定的脾气定是叫姑娘们惯出来的!瞧着身后那群欲语还休,含羞妩媚的小姐们,桦绱凝眉瞥看齐大人一眼,暗暗腹语。
“散了吧!”齐大人‘挟持’桦绱离开椅子,打算往大坝方向走,与边上黑壮的典史大人错身之际吩咐了句。
那人得令高声吆喝着,卫兵队长带着青年们排队离开。林夫人、林小姐丢了脸面自是一刻不会多留,丫鬟婆子搀扶着脚底踩了风火轮,火急火燎的离开,与来之时气势大相径庭。
齐大人人高腿长,脚步即使放慢也算快的,桦绱不想去,此时她那会有那闲心,不能跟他在这拉扯,多年的修养险些要破功。
可她有事要交代,又不愿意跟他说话,一句都懒得说。于是五指暗暗使力,掐着手下劲瘦的手臂,用了全部的力气,总算那人停下脚步。夏日炎热,大多穿一件长袍了事,果然这绸缎下再无中衣,好下手的很。如此桦绱也不客气,指甲用力掐握,一副不见血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一刻,心中徒然放晴了,面上不显,对赵妈妈交代:“给林夫人带句话,上课的丫鬟一个都不能缺,七夕过后就开课。”别以为她猜不到林夫人会做什么,毒打责罚算小,恐怕得直接卖出府,不是干不出来的人,赵妈妈听后,立马气势满满前去追人去了。
圆场上的人群迅速散去,只是一群待字闺中的小姐忍不住停步向他们这边瞧望,自然看得是桦绱身边这位着武服的齐大人,迎着瑰丽的夕阳而立,英俊挺拔。
桦绱因此也不由的打量起来,今日的他比平日多了一份矜贵英挺,就像儿时见到的那群长安公子,意气风发。
散去的人群中有位着下人衣衫的青年男子,看着像哪家家仆,不过眉眼中透出的锐利与睿智,倒是让人侧目疑虑。这人收回目光,不再追逐桦绱远去的背影,背手离开,一派闲适淡然。
常小姐挽着常夫人的手臂望着离去的那行人,常夫人转头望着女儿问了句:“殿下与齐大人相熟?”
常小姐低首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常夫人拍了拍女儿搭在手腕上的手,母女相视一眼,抬步一同离开。常小姐忍不住回头又瞧望那已走远的二人,艳羡又落寞。
桦绱对手臂一番蹂躏摧残,吩咐完抬步欲走,不想这手臂的主人却没有动。桦绱缓缓转头向上看去,努力控住,做到面无表情,故作不解的问:“怎么了?齐大人不走吗?”
齐大人挑起剑眉,黑眸牢牢望着桦绱,忽而一扬唇角,扯出一个令人心颤的浅笑。抬步跟着前行,他二人在前面走,与身后小乙他们拉开些距离。
走了几步,上方传来黯哑低沉的嗓音,一声极淡的笑声,桦绱一抬眼,与他视线相撞,不知是不是她多疑,总觉得不怀好意。就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