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没能犹豫太久。
因为裴家的老管家走了进来,头发花白但身板硬朗的老爷子无视了客厅内一片混乱的场景,恭敬的向裴疏墨道:“先生,唐少登门拜访。”
裴疏墨还没说话,温燃就先从他怀里探出了小脑袋,“哪个唐少?”
裴疏墨反问她:“你说能是哪个唐少?”
他这样说的话,那就只能是唐松年了。
这家伙要搞事情啊!
温燃沉默了半晌,转身就往楼上蹿。“我上楼看看你给我准备的房间怎么样,床不软我睡不习惯。”
女孩提着裙摆向楼上走去,男人站在楼下,看着这小怂货哭笑不得,“躲这么快,你怕他做什么?”
他淡声问道:“之前不还叫人唐哥哥的吗?”
他认识她这么几年,可没听她叫过自己一声哥哥。
想着女孩用娇娇软软的声音叫别的男人哥哥的模样,裴疏墨的黑眸沉了沉。
噫!这狗东西,竟然连这种醋都吃!
温燃施施然的回了头,挑眉一笑,反呛他:“不是你求我留下的吗,怎么,我上去看看房间你还不乐意了?”
明明是娇蛮任性的样子,由她做出来却偏偏显得格外理所当然。
仿佛她真的只是因为他的请求,而上楼去看看他准备的房间合不合她的胃口,有没有资格让她留下,而不是在找借口避开即将到来的唐松年。
裴疏墨摇头,对女孩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怎么会不乐意。上去吧,有什么不喜欢的和管家说。”
女孩娇滴滴的哼了声。
然而就是这么一耽误,她就躲不掉了。
眉眼清隽的男人在佣人的带领下推门而入,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女孩。
他的眉头一蹙,温燃心尖就一颤。
没办法,她在唐松年家住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装巧卖乖。
而不知是她乖巧的模样挑起了唐松年的哪根神经,温燃能隐隐感觉到男人对她的控制欲在一点点的增长,到了现在,已经有些超出限制了。
就说之前她胃病的事,在近期复查的时候连医生都表示由于调理得当,如果她想的话,是可以碰一些辛辣的食物了。
但!她的饲主唐松年却把医生的‘叮嘱’当成了耳边风,还将她当吃素的兔子养。
然后从饮食入手,一点一点侵入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现在,连早上起床,都是他在出门前亲自来敲门叫她起来,看她洗漱完下楼开始吃早饭后才走!
每早七点半提供叫.床服务,误差从未超过五分钟。
温.夜猫子.燃表示人生无望,不如去世。
她以敏锐的嗅觉发现唐松年估计是对她起了些心思。
但大龄单身老男人第一次对女孩子产生了些,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异样感情。
所反映出来的,就是跑偏了路的控制欲。
这个不要做,那个对你不好。哄着她来做那些他觉得对她好的事。
她这仿佛是又给自己找了个爹!
不,她亲爹都没他管的这么严!
温燃简直苦不堪言,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对待心仪的女孩子不能这么来,你这是在养闺女!
这种不受欢迎的严父类型,是不可能讨得女孩子的欢心的!
可她不敢。
温燃现在见了唐松年都不想叫什么唐哥哥了,她想叫他爹。
所以唐爹一皱眉,小作精就怂了。
“冉冉。”唐松年眉眼温和,在这里看到女孩,他却一点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像是早已知道她在这里,或者说,他就是为了温燃而来。
唐松年微微仰头,看着楼梯上垂眸作乖巧状的女孩,道:“冉冉,我来接你回家。”
“唐哥哥。”温燃神色自若的眨眨眼,像是刚刚听到人名字撒腿就跑的人不是她一样,高高兴兴的就向唐松年走去。
裴疏墨就站在楼梯之下,所以当女孩走下楼的时候他抬手一拦,就‘迫’的女孩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女孩,他看着唐松年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芒,语气却是温和的:“唐少,来别人家做客,不和主人打声招呼就先来觊觎主人家的珍宝,这做法可不妥。”
唐松年将视线落到裴疏墨身上。
可能是情敌之间都会产生种特殊的气场,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温燃有了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下意识对裴疏墨产生的不喜。
而且,珍宝?
他之前所调查到的信息,可只显示了温燃的前男友是裴疏璧。
裴疏墨?他算哪个角?
如果温燃能窥探到唐松年心中所想,只怕会被惊到。
说好的温和老父亲人设呢?!
但现在她却是沉默的藏在裴疏墨的背影里,只等着这两个男人battle出个结果。
然后她就听见唐松年道:“既然是珍宝,那就要好好藏好,若是藏不好,就不能怪珍宝另选他人。”
他的眼睫浓密,衬得瞳色黑压压的一片,在转眼看向女孩的时候,却不由得泛起柔软的神色。“冉冉,过来,我们回家了。”
裴疏墨薄唇微挑,挡住了他看着温燃的目光,冷道:“冉冉从小便被娇惯坏了,年纪小又有些缠人,离不得人照顾,这段时间多有打扰,我替她向你道歉。而且一个女孩子,也不好一直住在陌生人家中,她现在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就不和唐少回去了。”
裴疏墨这话对于唐松年来说,不可谓不耳熟,和他之前对裴疏璧说过的话意思相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