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气温偏低了些,可树上的新芽却不惧怕,它们冒着春寒悄悄探出了头。
宋余一行人里,除了富家子弟,就是,别说衣着打扮俏丽,连身上焕发出来的气质就与众不同,后来又加入顾家的老二顾延之和方家的方兴晟,几个人像飞雁一样排成“一”字,神气十足不可一世地走到大街上,到哪哪惹眼。
宋余瞅瞅身边的几个黄毛小子,啧啧,个头参差不齐,却又臭味相投,站在这群男孩中间的她,心里瞬间膨胀起来,感觉自己就是鹤立鸡群的大姐大,不过更有点像……
呃,更像带着一群可爱的小鸭子出去觅食的威风凛凛的母鸭子?
宋余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狠狠扇了黄景煌一脑勺,“干嘛呢,王先生和白小姐两人坐在石头上谈情?他俩有那么闲不?不考虑考中考不上高中了?”
被打得天旋地转的黄景煌:……
等缓过劲儿,则回头怒瞪着她:“有本事你上啊!”
然后把手掌心揉成一团的纸条塞到宋余手里。
宋余摊平了,上面扭扭曲曲得像毛毛虫的字跃然纸上——亲、嘴。
答案果然黄景煌,简单粗暴!
陈曦和用手远远挥开准备上前凑热闹的顾延之方兴晟,桃花眼里溢满鄙视:“黄景煌,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嗯?”
黄景煌理直气壮,小声吼:“那你说说,孤男寡女没事一起坐石头上干嘛?”吼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陈曦和迟钝了三秒,“……两人一起拍洋画?”收到众人惊愕的眼光后又迅速改成:“说不定是在掰手腕,对,就是掰手腕!”
然后在心里得意洋洋地想着,不管是不是最佳答案,至少比黄景煌的好些。
宋余无力地捂脸,这两位实在是一言难尽!
一位是钢铁直男。
一位简直、简直就是适合当流连花丛的渣男。
在倒计时开始时,宋余不急不慢擦掉那无良字迹,重新填上她的答案。
递出答案后刚好时间到。
工作人员把收集到的一花篮纸团送到台上,几个人合力挑出错误谜底后,把剩下的正确谜底都给了一位年轻的主持人倪卿,倪卿常年主持南城的重要晚会节目被众所周知,台下不乏有热情粉丝朝她喊着:“倪卿、倪卿!”
倪卿朝台下礼貌地微微笑着,以回应观众对她的支持,“大家好!谢谢大家的积极参与!我现在开始揭开第一个谜底,王先生和白小姐坐在石头上,打一字,是‘碧’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碧。恭喜以下的朋友……”
那一连串的名字里居然有“黄景煌”。
台下被点到名的黄景煌堪比五雷轰顶,宋余那丫头居然真猜对了?
怎么可能?!
黄景煌打死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嘴里嚷嚷着:“宋余,你运气挺好的,这都能被你猜出来。”
宋余也不解释,顺着他的话应着:“是是是,就是我运气太好,随便猜都能猜中。”
陈曦和呵呵呵。
接下来是第二轮谜语:秀才进门把门关。
当谜语亮出来的那刻,宋余心想忒简单,都是老掉牙的谜语了,南城也拿得出手?
转念一想,南城是数一数二的一线城市,财政部资金雄厚,缺的可不是钱,只不过是想趁着节日给老百姓发福利。
这样想着心里就通透了一些,既然都是出来玩的,就尽情地玩,譬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又譬如人生得意须尽欢。
但望向挠头搔耳的黄景煌时,顿时怀疑这不是快乐的文化派对,而是来自地狱的终极考验……
宋余推了推他,“有谜底了吗?”
陈曦和幸灾乐祸,“你看他一脸吃到屎的惨样,答得出来才怪。”
被强塞了一口屎的黄景煌,钻起了牛角尖,“为毛是秀才进门,我每次进门也都关门,难道你们不是?”
宋余满脸的嫌弃:“你就不能好好看题答题?主持人都说了,是打一字,打一个字!别尽说些有的没的!”
黄景煌:……答不出来就不能让人发发牢骚?!
然后眼珠子一转,眼前一亮,立即开心得像只小猴子,“秀才进门,闭闭闭!肯定没错儿!”
说完,拿起笔就要写上谜底。
宋余急得想抢过他手中的笔,“闭什么闭,赶紧别写了!”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一个拳头大小的“闭”字浮在白纸上,这还是不重要的,还可以改,可某个欣喜若狂的人早已激动地把纸条抛进了花篮里……
一锤定音!
算了算了,这都是命。
宋余自我安慰,他们几个头上都担着一顶学渣的牌子,总不能突然一鸣惊人。
以后再慢慢改变罢。
宋余双手环胸,悠哉悠哉的,抬头望向淹没在城市里的聚奎塔,一缕薄弱的阳光穿透云层,倔强地落在塔尖,发出耀眼的光芒,只要心之所向,哪怕是在逆境,也能触碰温暖。
说起来,她已经逐渐习惯这里了。
既来之,则安之。
哪怕她手握一张方形三,也要打出王炸的轰轰烈烈。
果然在第二轮谜底揭晓的时候,黄景煌就笑不出来了,眸底的光一点一点被熄灭。
“怎么是“团”,不应该是“闭”?确定吗?倪卿会不会眼花念错了?”他一直耿耿于怀,郑巨星的哈雷没得摸就算了,连一辆国产嘉陵的轮子都抬不回来。
陈曦和当然不知他和郑巨星的哈雷渊源颇深,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