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托是关于两部秘笈。”
陆羽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
他不是想喝酒,而是借这个动作,隐晦地观察雷中天的神色。
雷中天骤然一顿。
看来,他明白到了是怎么回事。
但他的脸上,未有太多震惊,仿佛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那么,那两本秘籍,如今是在何处?”他沉声问道。
阁楼内的气氛,也是霍然一变。
如今的他,才显露出作为一宗之主威严的一面。
陆羽放下酒杯,身体也微微往后靠了靠,接着他咧嘴一笑,说道,“在我脑袋里。”
雷宗天的眉头一皱。
“那时,小辈还是洪门的一个外门弟子,无法保住那两部秘笈,迫不得已,才将两部秘笈记入脑中。”
“但晚辈是洪门弟子,修行方向是以外为主,练就的是一身横练肉骨,雷宗的两部秘法,并不适合晚辈修炼。而晚辈也可保证,绝不外传。”
陆羽心平气和地缓缓道来。
而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只因此事非同寻常。
不是雷宗弟子,却得悉了雷宗的两部不传秘法,这可不是说一句保证,就能获得雷宗掌门的信任。
而从雷中天的神情,陆羽也可看出,这件事不会就如此轻松解决。
他也有曾想过说道假话蒙骗过关。
比如,他可将脑中的两部不传秘法,手抄出来,再呈给雷中天审阅。
但这又有一个大问题。
那名雷姓修行者的笔迹,他见都没见过,就遑论去模仿了,而用他自己或是模仿其他人的笔迹
结果还是一样的,雷中天势必会认为是他做了手脚。
反而,彼时的结果更糟,因为他欺瞒在先,到时他说什么雷中天都不会相信了。
那还不如坦诚直言,如此或许还有妥善解决的办法。
陆羽早就看出,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许诺。
而在当初,如果还有任何其他的一丝可能,他肯定不会选择,将那两部不传秘法烧了。
正因为是他烧了,才有如今的麻烦。
可是,那时如果他没有烧,天知道早在那时,就惹下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雷中天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陆羽在直言之后,也没有过份辩解。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信或者不信,他都还有对策。
就算是雷中天不信,或是因他获悉了两部不传秘法的内容,而要将他永远囚禁此地,或者击杀
他也不是没有办法脱身。
在来之前,他就想好了逃离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
迟暮老者端起了酒杯,啜了一口酒。
也就是这个动静,使得雷中天也从沉思中恢复过来。
他为难地望向了陆羽。
“小子,你可知你脑子里的那两部不传秘法,对于雷宗意味着什么?”雷中天问道。
“怕不是代表了雷宗的根基。”陆羽苦笑。
其实他都可以肯定了。
这两部不传秘法,他虽没有更深一步的修习,但也深知其不凡之处。
“没错,你说对了。”雷中天长叹一声,说道,“小子,所以你也应该知道,哪怕留你一命,也不能放任你离开雷宗。”
“前辈,你这么做好像也抬不厚道了些。”
陆羽语气平常,只因他早就猜到了雷中天的反应。
“但你放心,我绝不伤你性命,你可从此往后,在雷宗做个供奉,如何?”
“唔,这个,我可以考虑一下。”陆羽点了点头。
在暗地里,陆羽却已将雷中天的祖上十八代先人,都问候了一次。
他若是雷中天和杜乙一的对手,早就拍桌翻脸了。
但他很清楚,他并不是雷中天的对手,何况在一旁,还有一个他看不出深浅的杜乙一。
所以他才强行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气。
“哦?”
听闻这个爽快答复,雷中天的双目闪过一抹疑惑。
这回答得,也太不经脑子,难免就令人生出各种猜想。
陆羽苦笑地道,“前辈有所不知,我被诬陷与魔道为伍,已经被洪门除名。我是洪门二长老,洪武的关门弟子陆羽,前辈若不信,大可前去调查。”
“前路茫茫,我又找不到落脚之处,既然前辈适时抛出了橄榄枝,我怎么可能拒绝。”
“原来是这样两年前,据闻洪门出了一名叛逆弟子,莫非”
“正是晚辈。”陆羽抱拳,不免长吁短叹。
他这番言辞,这番动作举止,配合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再看雷中天的神色,陆羽就知是暂时瞒了过去。
但若雷中天,或是这杜乙一勘探他内息脉络,势必就得发现,他这一身只属于魔教的血气。
当然,陆羽赌的就是,雷中天与杜乙一二人,自持前辈身份,不屑于做出这种不太正大光明的举动。
暂时来说,他赌对了。
方才,雷中天与他勾肩搭背,惊得陆羽差那么一点就跳了起来。
雷中天斟酌了一下,哈哈大笑,“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这小子,以后就留下来,偶尔陪我们两个老东西,下下棋吧!”
陆羽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
而是违心地点头应承下来。
等酒过三巡,雷中天便命人拿来纸笔。
陆羽奋笔疾书一个多时辰,终于是将雷宗两部不传秘法默写出来。
中途,他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要留上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