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陆羽忽略了。
在这种关头,也由不得他想得太多。
他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哈驽达赤身上。
其实,也怪不得他对哈驽达赤这般重视,说一句不好听的,甚至他忌惮哈驽达赤,超过了活~佛。
很简单,他前来西域,找活~佛麻烦,是有底气成份在内的。
当初他却差点让哈驽达赤抓婚成功。
那种不问缘由,一言不合就抓婚的恶习,着实是让陆羽心存恐惧。
所以他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才能不在哈驽达赤面前露出马脚的前提下,消除对方对自己的猜疑。
这很重要,毕竟,以他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是哈驽达赤的对手。
雷清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
万一他在暴露,恐怕等不到雷清元来,他就得在哈驽达赤的强制手段之下,和那个小丫头成婚。
而这场决斗,他并不打算赢,赢了,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一件。
他得提防自己会不会因此,又引起哈驽达赤的注意。
为此,在过上几百招之后,他已经在考虑,该怎么输,才输得好看。
如此一来,他便能消除哈驽达赤的猜疑。
只要哈驽达赤对自己再不感兴趣,他才能实施下一步,针对活~佛的计划。
就是这样,他才忽略了一件事,这里非但是哈驽达赤的地盘,还是活~佛的地盘
再看那六名修行者。
虽然出手更加毫不留情,但是他们始终没用上杀招。
说白了,这一场决斗,目的仅是在于给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教训罢了。
无仇无怨,又是同为西域修行者,谈不上痛下杀手。
这六名修行者,干脆也不再想其他,而是打算就这么逐渐施加压力,慢慢地耗。
将这两个年轻人耗得筋疲力尽。
而这场决斗下来,这两个年轻人的实力,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尊重。
陆羽,自然是不知他们心中的想法。
骤然增加的压力,顿时让陆羽打起了精神,他要想输得好看,就是看这个时候了。
陆羽的难为,主要是在于两个方面。
一是他不能输得太突兀,他考虑到了哈驽达赤的疑心很重。
二是,这场决斗,他并不想拖得太久,拖得久了,一个说不好就会发生其他变故。
比如真熬到他力竭之时,他好不容易才控制好的血气,会不会因此而泄露出去。
这是很致命的。
试问,一个西域修行者,又怎么可能修习血气。
据他所知,哈驽达赤是与上官凝霜交过手的。
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骤然增加的压力,使得陆羽手忙脚乱,看这情况,陆羽随时就得败下阵来。
孰知变故还是来了。
索朗一看陆羽招架不遂,居然低吼一声,闷头闷脑地扑了上来,似要为陆羽挡下即将迎面而来的,铺天盖地的攻击。
“小心!”索朗还大喊了一声。
“小心!”陆羽也喊了一声。
索朗之所以有此举动,是因他不清楚陆羽的真正实力。
而陆羽喊的一声,是他很清楚,索朗并没有他这一身强悍得匪夷所思的肉骨。
尽管,陆羽知道,对方未有痛下杀手的打算。
但是同样,他们也不会轻易输掉这场决斗。
看见索朗奋不顾身的前来救人,出手肯定会更重。
金丹境,已是到了金丹不碎,肉身不灭的层次,但是到了这个境界的修行者,出招,必然会针对神魂。
陆羽并不想看到,索朗为了救他,因而神魂受创。
神魂受创,可大可小,陆羽就曾受过那种折磨,非但疯疯癫癫了一段时日,还留下了一些隐患。
或许是随着时间过去,也随着他的修为渐长,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楚,已然消失不见。
但无论如何,索朗不是他,一旦神魂受创,之后想要彻底痊愈,势必是无比困难。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陆羽的脑海闪过了无数念头。
救,他完全有自信可让索朗安然无恙。
可是那么一来,他就得暴露实力,从而引起哈驽达赤的注意。
不救,姑且不说他良心好不好过,想必事后,肯定要引起哈驽达赤的不满。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陆羽所希望看到的。
仅仅是一瞬,陆羽就下了决定。
救。
但是要救得好看,也必须要救得让哈驽达赤无从怀疑。
打定了主意,陆羽抓住了索朗的衣领,猛地一拽。
索朗原本是横着飞扑而来,在陆羽的拽甩之下,索朗便身不由主地划过了一道弧线。
“合击之术!”
奔袭而来的两名西域修行者,心头霍然就警铃大作。
如果这是头一次,他们不至于会这么想,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就已有所怀疑。
他们再顾不上进攻,而是想暂避其峰。
为此,他们各自隔空推出了一掌。
“砰!砰”两声响起,这两掌击中了陆羽的背脊。
只是这两掌,他们是仓促换招,主要是为了止住身形,变幻方位。
陆羽身不由主地跄踉几步,吐出了一口血。
“兄弟,你”
索朗这时已然落地,抓住陆羽的手,见其嘴角的一缕鲜红,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其实,陆羽一点伤都没有,他只是为了演得更像一些,才迫不得已,自行震伤了一条经脉。
如今他受了伤,那么这场决斗就应该宣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