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九百多的巫家族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巫十九的住处。
他们神情悲戚,目中带着茫然不解,和激愤,不甘。
四五百人啊,就这么死了,还不知因由。
巫家家主还纵容爱子残杀族中兄弟,置若罔闻。
他们必须要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家,是修行正统,为什么在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这九百多人之中,如黑夜的一条长龙,之中隐隐有哭声传出,又给长辈一番喝骂,极力压抑。
而祠堂大院,一百多具沾染着黑血的白骨,与祠堂外头,一地的断肢残骸。
在无声地预兆,巫家即将风雨欲来
巫家别墅。
巫十九盘坐在展台的拦河之上。
一夜不见,竟已头发全白。
巫家宗族的这条村子,坐落在山谷之间,很大。
他是元婴,感知却能把整个巫家宗族,都覆盖进去。
祠堂那边的动静
所有,他都知道了。
他心灰意冷地长长一叹。
“陆羽!”
“陆羽!”
“陆羽——!”
他一连高喊三声陆羽,接着,他就纵声长笑,只是这笑声之中,带着无尽悲凉。
巫十九明白了,为什么陆羽不立即痛下杀手。
而是让那上百名巫家族老,在受尽折磨之后惨死。
只因他顾忌到巫家老祖宗巫泽突然现身,那样他就走不了了。
所以,他利用血气之毒,尽可能制造更多的逃离时间。
也使得整个巫家,听到他的名字都为之胆寒,从而不敢生出报复之心。
陆羽的这一手,在无声地宣告着,杀不死他,后果很严重
他也明白了,为何陆羽在临走之前,说是给他一个教训,这个教训,实在太过惨烈。
他已见识到了,此子手段,阴毒无比!
更是省悟过来,为何当时,陆羽捏碎巫家族老金丹刺激他之时。
他说小看了陆羽,而陆羽却说,还是小看了他
巫十九原本是想把陆羽诛杀在巫家宗族之地。
却未想过,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此年纪轻轻,如此阴毒的心机,至此他想起,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巫长河快步走近。
他的神情铁青,语气略带慌张。
“父亲,巫家族人都过来了!”
巫十九暗暗一叹,该来的,始终会来。
“我知。”
“父亲,要不”巫长河眼中厉色一闪,阴鸾地道,“把矛头指向陆羽,这样一来,我们父子二人,就能推脱干净!”
巫十九微微转头,望向了自己的爱子。
突然他不禁想,如果巫长河能有陆羽一成的心机,也不至于如此。
“推脱干净?你杀了一名宗族兄弟,这个罪名,又如何推脱?”
这话一出,巫长河就是一顿。
他沉声说道,“接二连三,顶撞家主,本就是死罪!”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听孰是孰非,为父已有打算,你且退下,其余之事由我应付。”
他的声音里头,充满了疲惫。
巫长河张了张嘴,终是不再说,他也自知身上不干净,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巫长河脚步一顿,问道,“父亲,还有什么事?”
“这个祸端,原本就是我们之过,日后,你万万不能再与陆羽为敌,你绝非是他的对手。”
“父亲!他只是修炼魔功,比我提前一步迈入元婴,只要再给我一段时间,我无惧于他!”
巫长河不甘地道。
“我相信你,但是为父所说,不是这个,而是你远远不够他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城府极深。”
“哼。”
巫长河抿了抿嘴。
估摸着巫家族人到此,还有一段时间,巫十九沉吟一番,还是决定劝导一番。
不过,他还没开口,巫长河就冷笑道,“他原本就是个废物,父亲,你说他自修炼魔功之后,心狠手辣,我信,但是你说他诡计多端,城府极深,我却不敢认同。”
巫十九顿了顿,问道,“何有此说?”
“呵呵,我一早摸清他的底细,早在几年前,他有个未婚妻”
巫长河并未详述,却是寥寥数语,就把陆羽的脾性,大概囊括出来。
软弱,不懂人情世故,被人连番欺凌,还是一味忍让。
这种废物,哪怕他变得心狠手辣,修为又暂胜于他,巫长河也自信,陆羽依旧是一个废物。
巫十九神情平静,默默听着,然而他的眼角,却是抽搐了几下。
“听为父一句,你在往后,此子千万不能招惹!”他的语气已带上严厉之意。
软弱可欺?不懂人情世故。
巫十九想到了,陆羽来到巫家之后的一言一行。
刚开始之时,他也是这般认为。
如果不是认为他性格怯弱,如果不是认为他不谙世事。
今日,巫家也不会因他下了一个错误决定,而这般凄惨收场。
他再回想起来,陆羽哪里有软弱,又哪里不通人情世故。
不过是,他身为巫家家主。
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也习惯了先入为主。
对一个人不满,怎么看都不满。
好好的一颗鸡蛋,都非得从里面挑出一根骨头。
陆羽所为,都刚刚好,只是激怒了他,就是一个噩梦。
“长河,你须要谨记,陆羽,不是你招惹得起,及时回头”
“况且,他还是你妹妹的夫婿”
巫长河一听,猛然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