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顿下,趁着光线暗,周怀山飞快的抹了一把脸上泪水。
沈励身子微横,挡在周怀山和周青之间。
周青狐疑看了沈励一眼。
她可以确定,她爹刚刚哭了,现在正在擦眼泪。
可沈励现在挡住她是什么意思?
沈励知道她爹哭了不想让她发现?
还是只是一个偶然?
三人各怀心思,周怀山抹掉眼泪匀了匀气息,叉腰笑道:“就是这里啦!”
刚刚哭过,鼻音还有点重。
他眼角余光去瞥周青。
周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脸稀奇盯着眼前黑黢黢的大树洞,“爹,你没记错吗?这地方能有宝藏?”
眼见周青没有什么异样,周怀山放心下来。
“当然不会,我可是财神爷托梦,怎么会记错呢!”
说着,周怀山将手里的小铁锹丢给沈励,指了被雷火劈的焦黑的枯树,“距离这树半步远,挖吧。”
沈励也不多问,二话不说,拿着铁锹就挖。
周青勾着脖子朝沈励挖出来的坑里瞧。
“爹,你不是说在树洞里吗?怎么又挖坑。”
“急什么,先挖坑,挖一挖再说。”
周怀山瞧着沈励手里的铁锹,心下有些忐忑,这都二十年了,里面的东西不会被别人挖走了吧。
正担心,忽的听到铮的一声。
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周怀山顿时乐出一个屁来,“有了有了,财神爷果然没有骗我。”
一摆衣袍,周怀山蹲在坑旁指挥沈励,“你小心点挖,别弄坏了。”
铁锹又挖了大约十几下,一个小箱子被沈励从土中剥离出来。
小箱子是木质的,但上面用金皮打造了四个角,包了边缘。
刚刚的金属碰撞声,应该就是铁锹碰到了金皮。
半跪在坑边,沈励一手撑着地面,一手去提那箱子。
提了一下,没提动,不由抬头看周怀山。
周怀山乐呵呵道:“这一箱子金银财宝,当然沉啦,快点快点,搬出来。”
沈励双膝跪地,身子向前一探,双手伸到坑里,摆出一个毫无姿态可言的狗吃屎的动作,手腕一用力,将箱子从土中搬起。
箱子一出来,周怀山立刻笑眯眯在箱子上拍了拍,也不急着打开,只指了树洞。
“树洞里面,你再去找找,应该还有。”
沈励便起身过去。
此刻天色已经黑透,他点了火折子朝树洞中照过去,摸索了须臾,找到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盒子。
“师傅,这个?”
周怀山落目一看,立刻接过来,“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说完,朝周青龇牙乐,“闺女,咱们挥霍一生的本钱有了,以后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回家,爹养你!”
这话才说完,就朝沈励道:“把箱子搬下山吧。”
沈励哭笑不得应了。
周青只想说:爹,要是沈励就地把咱俩咔嚓了,这钱就都是他的了!
好在沈励没有咔嚓他们,只低头默默做了一只运货的小毛驴。
东西到手,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家路过鼓楼大街,夜幕降临,星空下的鼓楼大街,热闹非凡,甚至更比白天还要喧嚣几分。
经过得月楼时,周青趴在车窗边,羡慕的望着得月楼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要是我的铜锅涮也在此就好了!
马车辘辘,直奔杏花巷。
一下马车,瞧着院里灯火通明,周青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院子。
“这”
目瞪口呆望着眼前一切,周青扯了周怀山的衣袖。
“爹,你梦见财神爷,难道也梦见海螺姑娘了?”
周怀山同样震惊的望着眼前。
他们离开的时候,家里还是空荡荡只一个宅子的壳。
这挖了一趟宝回来,宅子里就灯火通明了?
还有下人在院中洒扫穿梭。
甚至,还有饭香味?
这
这是谁家!
爷俩正震惊,一道小身影从一侧闪出来,宛若跳跃的小马驹,欢快的朝他们奔来。
“大姐!二伯!我想死你们啦!”
六岁的周平连蹦带跳蹿上前。
“平子?你咋来了!”
相较方才,周青的震惊又上一个等级。
周平直扑周青跟前,一把抱住周青的胳膊。
“大姐,我求忠叔带我来的,我实在太想大姐和二伯了,想的吃不下睡不着,忠叔怕我得了什么病,就马不停蹄让人把我送来了。”
周青
哦?
是吗?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周怀山一拍周平脑袋。
“你小子想来京都玩就说想来京都玩!”
周平吃痛,顿时一缩脖子龇牙笑道:“还是二伯了解我。”
说完,从周青跟前绕到周怀山旁边。
“二伯,这就是咱们在京都的家呀?可真好!我做梦也没想到,咱们竟然能在京都有家,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田埂边捡牛粪呢!”
顿了一下,周平忽的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二伯,我的房间,那书案能不能给我换张大点的呀,我要研究地图啥的,还要学习摆沙盘,那桌子太小了。
我想要大师兄书房那案几那么大的!”
“桌案?”
“你的房间?”
“大师兄书房?”
周青和周怀山齐齐一抽眼角,两人默了一瞬,转头看向沈励。
沈励咳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尖,含笑道:“我一下了职便过来,见师父和青儿都不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