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递交状子的乡民太多,谢至等人一直忙活到掌灯还未结束。
期间也不过只是在堂中随便垫吧了一个饼。
瞧着排队递交状子的人还颇多,一时半会的是结束不了。
而且所递交的状子皆是状告马家的,所有状子所言情况基本上都差不多。
所以,这种情况之下也没必要一件件都在公堂之上核查明白了。
现在已经开了马家的头,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乡民因有所顾虑不敢告状了。
天时地利任何谢至都已掌握,接完了最后一人的状子,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行回去,马家和前任知县杨泰和之情况本县皆以明白,明日本县会安排人于县衙之前支起桌子,有来状告者,直接于本县衙前书写状子,本县收了状子,整理妥当之后便会上书朝廷,请朝廷论罪,一旦朝廷公文下来,尔等良田皆会系数归还。”
说着,谢至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对了,本县听闻说前任杨泰和京中有人,就此事各位只管放心,当今圣上宽仁圣德,爱民如子,定不会让如此混官恶绅为虎作伥,如此证据确凿,敢有在此此事之上为杨泰和何马家开罪之人,本县定连他们一并参,这天下乃是大明百姓的天下,岂容食我百姓供养之官来欺我百姓。”
如此大案发到朝廷,这些被杨泰和和马家欺压惯了的百姓,或许是会担心如此一来会被杨泰和在京师的靠山压下来,从而有胆小之人不敢来递交诉状。
其实,如此大,且又证据这般明显之案,没有人能够压下去。
不过不管这些乡民是否有如此担忧,谢至的这番话又算是为他的形象增了不少的彩。
往后想要在云中干出一番大事来,还得是要得云中百姓支持的。
因而能有一个正面形象是至关重要的。
谢至这一番话之后,不止是谁喊了第一声好字,随之而来便陆陆续续的传来了一阵阵叫好之声。
如此此起彼伏的叫好之声,使得谢至有过一股成就之感。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话说起来容易,真正办起来可并非那般简单的。
谢至抬手压了压,道:“本县也清楚有不少云中乡民被迫出外讨生计,你们若能传消息的话,便给他们留个消息,本县待他们五日,五日之后,本县便把云中此事奏请朝廷。”
留下这道消息后,谢至又吩咐把马家父子和费正等人押入了牢房。
“劳烦各位,这些时日便帮着本县守着牢房,在像朝廷奏明此事之时,本县会特别为各位请功。”
朱成钯派来的这些人对谢至的帮助着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要不然的话,就看守马天南这些人还得唐寅他们来的。
领头之人拱手道:“多谢谢知县,谢知县尽管放心,云中牢房有我等接手,即便是个苍蝇都出进不得。”
谢至拱手回道:“有劳了。”
随之,又吩咐张永拿了金仓药递给马天南。
马进学自被责仗之后一直在昏迷之中,他是该死,但现在却也还不到死的时候。
马天南被押着在堂中跪了一日,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年岁也大了,自是扛不住,憔悴虚弱,接了药膏,颇为颓废的问道:“老夫幼子现在何处”
马天南对这个儿子果然爱护的很,自己都成这般模样了,还不忘关切这个小儿子。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呵呵的道:“马家主不必担心,马进前安全的很,不出状况的话,今晚马家主父子便可在牢中相见了。”
马天南虽狼狈,但眼神之中却也还透露着一股怨毒,恨恨问道:“谢知县现在可说实话了吧那戏子是否是犬子所伤”
贺良那案发现场布置的还不错嘛,现在这个时候了,马天南都没看出那是假的。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得意洋洋的道:“本县邯郸学步,看来倒是没成了邯郸,学得还蛮好的嘛,实话与马家主说了吧,令郎并未杀人,那戏班是本县用马知县拿给本县的银子雇来的。”
马天南一脸怒容,眼中的怨毒更甚了。
谢至大笑道:“本县穷的很,若非马家主的银子,本县还真是顾不来整个戏班的人来上演这么大一场戏,为了演好这场戏,还杀了头猪,啧啧啧”
用自己的银子杀自己的儿子,这落在谁身上,估计都得被气死。
马天南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一副要吃了谢至的样子。
谢至手搭在马天南肩膀上,为其顺着气,笑嘻嘻的道:“马家主莫要动怒,当好生保重身子才是,可千万不能就这么去了,不不然的话,县中的百姓也是不应的。”
说着,谢至喝道:“都带下去,在朝廷公文没下来之前,不可死一人。”
被押入牢房的,还有马家后来赶来的那伙家丁。
这些人胆敢围攻县衙一项罪责,就等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谢至几人才回了正堂。
审了一天,被抓入牢房的衙役不少,整个县衙颇显空当。
往正堂一坐,朱厚照甩着胳膊道:“本宫胳膊都快断了,本宫加起来也没写过那么多字。”
刘瑾为朱厚照按摩着肩膀,张永为每人端来了茶水。
张永的眼界比刘瑾开阔一些,他不仅是限于巴结朱厚照,凡事朱厚照在乎之人在乎之事,他都会悉心处置。
在张永倒茶的功夫,王守仁笑着道:“你小子真是够强,在公堂之上便把马天南气的险些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