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扯着嗓门喊了半天后,终于有狱卒在他们的牢房面前砰砰放下几个陶碗,“鬼哭狼嚎的作甚,饿不死你...”
随后,提着大木桶在那几个陶碗之中分别扔吓了几勺米饭。
在那几勺米饭才落在碗中,便招来的苍蝇在上面盘旋。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与喂那什么相差无几。
那狱卒在转到下一间牢房之际,还不忘刚才叫喊过的朱厚照扔下一句,“噎死你!”
朱厚照哪是那种忍气吞声之人,立即便反唇相讥,骂道:“狗东西,信不信,本宫找父皇来砍了你脑袋!”
五城兵马司的职责不过是缉拿盗贼罢了,平日里处理的也都是一些小偷小摸之事,自然在这牢房所羁押的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泼皮无赖。
陡然之间来了一人,直呼自己的太子,还一口一个父皇的,那指定是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那狱卒嗤笑一声,道:“听闻今日收进了一冒充太子公主之人,想不到还真有啊,来啊,来...砍了爷脑袋来啊!”
朱厚照天潢贵胄的在这三尺牢房之中面对一满脸横肉的狱卒也是无可奈何的很。
谢至可不像朱厚照这般天真,有人相信你身份,你才能去都威风,连身份都不被人承认了,你还威风个什么劲儿。
当下这种情况,是要认清现实才是。
谢至拉了拉朱厚照,道:“殿下,还有银子吗?”
朱厚照不明所以,须臾之后还是翻出自己腰包把剩余的都拿了出来。
谢至也没克扣,直接冲那狱卒招招手,道:“差爷莫与某家这少爷计较,他这脑袋不太灵光,请差爷帮某去简单买些酒菜,剩下的便当做差爷的辛苦费了。”
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后,那狱卒才露出了一道笑容,回道:“还是你小子有眼色,等着吧!”
在那狱卒离开后,朱厚照便愤愤不平的怪怨起谢至来,道:“为何要把银子给他?”
朱厚照自小养在深宫,哪见过人间险恶。
谢至也不急,耐心的解释,道:“若不给他银子,今日咱便只能吃这些馊饭了!”
朱厚照依旧觉着自己挺有理的,梗着脖子反驳道:“本宫宁可吃馊饭也不把银子给那种人。”
那狱卒再怎么样,与那曹楼比起来不过也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况且,整个大明朝,像此曹楼和狱卒这样的官吏那数都数不过来的。
若是都生气的话,还生气的过来吗?
谢至笑了笑,劝道:“殿下何必与那种人动怒,咱们还是得先填饱肚子,等陛下来解救,陛下应该很快就能来吧,若是晚些的话,那曹楼恐真就会依那石玉之言对我们对刑了!”
谢至说到此处,朱厚照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应该能吧?”
谢至无语,什么叫应该能?这个时候了,还用这么不确定的词作什么。
“谢五,想不到你还真有两小子,本宫果真是没看错人,看来选你做这个伴读是选对了!”
所谓患难见真情,谢至好歹也与朱厚照共患难了,对他这番话毫不留情的揶揄,道:“殿下,当初选草民做伴读,真是存了看好草民的心思?”
在这个环境当中,朱厚照倒是也实在,嘿嘿一笑,良久道:“是,本宫是存了其他心思,本宫当初是想着你小子能为本宫减轻一下王师傅的注意,怎知你小子一去东宫来了一个大变样,使得王师傅没几日的时间便对你赞不绝口。”
就说嘛,朱厚照这厮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怎样?承认了吧!
谢至一笑,道:“殿下承认便好!”
说着,朱厚照往谢至身边靠了一下,问道:“你是否一直就知晓本宫意思,是故意的?”
谢至也不隐瞒,直接承认道:“殿下与草民不过才第一次见面,殿下便非要草民做这个伴读,草民可不是得当心一下吗?不过,草民也应该感谢陛下的,正是因殿下的这个机会,草民才得以把心思花在书本之上,不然的话,永远便会被家父瞧不上眼的。”
朱厚照也是那种豪爽之人,谢至说的实在,他也实在,拍着谢至的肩膀,道:“幸好当初,本宫去谢师傅家中结识了你,不然的话,本宫怎能与你相识,以前的事情咱都不提了,往后本宫便与你以兄弟相称,你有任何难处,尽管来找本宫。”
大气!
既如此,谢至也不能太小气的,拱手回道:“草民能得殿下兄弟相称乃草民荣幸,草民也定与殿下真心相待。”
就在谢至与朱厚照的关系更强一步的时候,被关在同一间牢房的茶肆东家带着自己的几个伙计凑上前来,一脸的谄媚,笑着问道:“阁下真是当朝太子?”
朱厚照拍着胸脯,道:“如假包换!”
谢至也在一旁帮腔,道:“这还有开玩笑的?这乃实实在在的当朝太子。”
那东家又问道:“阁下是谢阁老家的五公子?”
若是他的名气在乡间好的话,他挺胸抬头的就可承认了,关键是他的名声差了十几条街,承认起来也得一些勇气的。
谢至还未承认,一旁的朱厚照倒是代他回道:“是是是,他就是谢至。”
一旁的那茶博士出言附和,道:“早就听闻谢公子进宫做太子伴读了,看来,这真是太子殿下不假了。”
茶博士此言之后,那东家立马跪倒在地,喊道:“求殿下为小人做主啊!”
朱厚照哪见过如此声势,瞅了谢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