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告退!”
从御书房走出之后,秦受步子加快,一个人先行离开。
而在其身后则是乐荣、程经业、江志诚三人,屈扬在最后,这三人也无等待屈扬之意,谈笑之间便已走远,不过屈扬可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离开。
“三位大人留步。”屈扬夺身而出,闯到三人跟前。
乐荣最先开口:“屈侍郎还有事?”
屈扬冷哼一声,答非所问:“乐兄记性不差吧?”
程经业、江志诚二人脸色微变,其实他们并非不知屈扬是来问罪,只是方才御书房内一事,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在吴俊明与康宁皇帝面前,他们当然拎得清大小。
“自然不差,屈侍郎不必阴阳怪气,有何话日后再说,如今所处皇宫之内,屈侍郎,谨言慎行啊。”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论他们怎样,都不可能悔改,所以多说无益,更何况说话的地方不对,很容易招惹灾祸。
屈扬笑了,冷淡道:“乐荣,你也不必唬我,你们所作之事我岂是不知,今日御书房内你们这么做,没道义可讲吧?”
一提这个,乐荣瞬间像是换了一幅面孔,他双目通红且狰狞,咬牙切齿道:“屈扬,我念你吴俊明之生不与你计较,若你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休怪我无情!”
此事乃这三人逆鳞触碰不得,若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必会惹得他们愤怒,毕竟没有这码事,他们本可以潇潇洒洒自由自在做他们的侍郎,谁知吴俊明如此阴险,早早想好用此来要挟他们,让他们如今进退两难。
“呵,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你我皆为侍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无情之法!”屈扬的火气也被乐荣提起来了,御书房一事本就是他们不信守承诺,如今却连丝毫愧疚之意都没有,反倒是比他还容易生气,这让屈扬哪能消火呢?
说到这个,乐荣对其耻笑道:“你也配侍郎这一官职?若无吴俊明在你身后撑腰,你在朝堂内不知得罪多少人死了多少回了,就上回金銮殿一战,屈扬,你才是真正的威风呢!”
本来程经业、江志诚二人紧张十足,唯恐两人在皇宫内打斗起来,可一听金銮殿一战这五个字,着实让他们憋不住笑意,差点当着屈扬的面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碍于皇宫重地,只得抑制。
乐荣深谙骂人必揭短之道,光是这句话,便让屈扬气的发抖,脸色时如烂熟红透的苹果,时如沙漠之中的黄土。
“你!你!岂有此理!“屈扬虽浑身颤抖,虽是气不过,可又不知该如何辩解,那等丑闻,是他一生耻辱。
乐荣也是不怕事儿大的主,他脑海当中忽然浮现方才御书房内一景,嘲笑道:“不过屈扬,我发现你装扮王八一直是有一手的,就在刚刚,你趴在地上双手乱抓双腿乱蹬之相,差些让陛下笑出声来,陛下为国操劳鲜有欢喜,屈扬你真是位贴心臣子啊,就是不知日后还能否看到你如此扮相了。”乐荣语气中夹杂着意犹未尽之意,就好像观看过一场震撼的好戏一般。
屈扬彻彻底底暴怒了,他指着乐荣的鼻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长久难发一言,忽然眼前的亮光消失不见,整片天空黑了下来,屈扬赶忙扶住离他最近的一块大石,恢复许久,这才缓了过来。
经过这么一出,乐荣也不再趁口舌之利,要真是将屈扬气出个好歹,他们或多或少会沾染一些麻烦的。
“既然屈侍郎身体有恙,我等便率先离开了,屈侍郎好生休养,千万别把身子骨气坏了”
三人转身之际,听到屈扬恶狠狠道:“背信弃义!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并未逗留,朝宫门的方走去。
没走几步,迎面而来一位身着黑裳便服、眉目俊秀的年轻人,年轻人作长揖,出声询问:“三位大人是否知晓御书房于何处,后生入宫寥寥,望大人告知。”
乐荣见他气宇轩昂、气度不凡,猜测是那位王爷家的小公子,客气的为他指了路,之后又互作告别。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陶右带入宫内的钟逸,钟逸在茫茫皇宫之中迷失了方向,他进入皇宫次数太少,除了那些个去过几次的宫殿,其余之初皆是未知,只得不断问路才找到此处。
他往前数十步,见一人背靠青石,胸脯起伏波动喘着粗气,钟逸并未多管闲事,沿着方才指着方向继续前行
御书房内,康宁皇帝揉着额头,虽然今日吴俊明重返朝廷的事又让他拖了过去,不过在接下来的十多日内,对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吴俊明,当他知道原本帮他求情的人立场竟然如此不坚定,定然会给他们施加更大的压力,到时候他们没了办法,只能再次向康宁谈及此事,那时,康宁要如何拖延下去呢?
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他这个皇帝并不是事事都能由自己做主,实际上从即位起,康宁皇帝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这么多年过来,他对此幅状况反倒是有些感激,如果朝廷成为了他的一言堂,所有人对他听之任之,他的权利便会无休止放大,随之产生的就是永远无法满足的**,这会让他在很多关键抉择上犯错,对大宁产生更大的危机,所以大宁先祖定下的规矩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逐渐产生的风气不论对当朝皇帝还是臣子百姓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
“陛下,锦衣卫千户钟逸求见。”康宁皇帝沉思之际,身旁太监小声对他说道。
康宁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喃喃道:“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