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斌已经等候多时,钟逸刚到,便牵着马准备出发。
钟逸骑上陈达斌为他准备好的骏马,出发之际,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不吃点东西吗?”
虽然这话很不合时宜,但胃里空落落的感觉让钟逸很是难受,他本身胃就是有些小毛病的。
“路上解决吧,来不及了。”陈达斌态度坚决,不容反驳。
陈达斌刚扬起手中的马鞭,还未落下,又听钟逸道:“那百户所里需要处理的事呢?牛千户可不知道我是和大人你去办事,这若算起来,是我旷工呀。”
“我已经派人下过调令,他不会怀疑的,你放心吧。”
陈达斌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毕竟去到京师,钟逸可是个主角。
“能上路了吧?”
“出发!”十万个为什么的钟逸再没提出什么问题,他一声出发虽然不情愿,但在陈达斌听来,还是颇为干脆的。
果真,钟逸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很顺利的上路了。
钟逸很长时间没上过马背,这次颠簸,又是让他头疼不已,胯下异痒疼痛,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很大的挑战。
而且这次挑战为期竟然有七日之久,这还是在不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下。
可这一路上真的会如此顺利吗?钟逸也不清楚
京师距离东都遥远,一个南一个北,幸好的是官道很早就已经修建成功,路面虽不全是平坦,但比穷山峻岭已经是天壤之别,而且这种道路能一定程度减少马匹的颠簸,这对钟逸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作为宁朝都城,京师既是政治中心,又是经济中心,而且这里年内大有成为交通枢纽的趋势,城内百姓官员的生活日益繁华。
除了未知的恐惧,钟逸对此行还是有很大期待的。
如若他的事业能更上一层楼,定然是要前往京师的,这次嘛,就当是先探探路
除去简单的饱腹,两人一整日都在赶路,甚至谈论都少,到了晚上,没了光亮,实在认不清道路的时候,陈达斌才道:“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钟逸心中松了口气,这么高强度的赶路,他这种身子骨实在受不了。
不过停下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想找一户人家比登天还要难。
可皇天不负有心人,大概半个时辰后,眼尖的钟逸找到一处破旧的建筑。
“大人,这里有房子!”
两人下马,牵马前行,借着月光,才看到这是一处惨败的小庙,甚至说是庙都有些抬举他,里边除去供奉着一尊不知是什么佛像的木台外,就是三个破垫子。
两人将马栓好,走进屋来。
陈达斌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带着的蜡烛,钟逸这才看清周围的场景。
木台上的供品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似是梨、苹果之类的水果,燃尽的灰撒满整张木台,看来这里很长时间没人打扫和供奉了。
陈达斌一屁股坐在破垫子上,从包裹中取出干粮与水,一大口一大口吃进肚子里。
钟逸虽然感觉长居此地不妥,可见此陈达斌吃得很香,他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坐在陈达斌身边祭起了五脏庙。
吃饱喝足,钟逸打了个饱嗝。
荒山野岭的破庙,两位借宿之客,想着便觉得邪性十足。
忍不了庙里的寂静,钟逸开口道:“大人,你知道这庙里供奉的是哪路仙家吗?”
陈达斌抬头望了一眼,神情一怔,钟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旋即也出现震惊的表情。
原来佛像的脑袋不知为何碎了一半,昏黄烛光照亮半张残缺的脸,始终让人感觉诡异。
“这是弥勒佛吧?”
“不会吧?”
陈达斌这番猜测让钟逸直摇头。
他印象中的弥勒佛一直都是慈祥和蔼的模样。
圆头卷发,肤色黝黑,面带微笑,以眼观鼻,以鼻倾心,若有所思,庄重安样,弥勒佛是一个笑口大开的胖和尚,丝毫与现在诡异的佛像扯不上半分关系。
“确实是,只不过因为脑袋碎了一半,你才没认出来的。”
听了陈达斌的话,钟逸认真端详起来,果然,面前这尊佛像是个光头和尚的样子,身躯肥胖,只不过原本慈祥的笑容不知是因为缺了半个脑袋,或是昏黄烛光照耀下,变得尤为诡异,让人看起来渗得很。
“这座破庙有点怪呀。”钟逸想了想还是对陈达斌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陈达斌冷哼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们只是不得已借宿至此,不扰清净,就算谁来都奈何不得你我。”
钟逸叹了口气,心里忽然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个说法:宁宿慌坟,不住荒庙。
这是有缘由的,老人们提过,荒废的庙没有了香火供应,就不神了,反而还会有点邪性,庙里要是破败不堪,肮脏不干净,里面便住了邪恶的神灵,他们愤怒与自己没有人来供奉,每当有人借宿的时候,他们会有这个时候就来找自己帮忙的心思,所以往往借宿的人,通常久病缠身,没什么好下场。
虽然没有考究,但终归无风不起浪,有这种说法,多多少少出现过类似的事。
不过陈达斌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出事不信佛不信命,唯一信的就是自己,还有自己手中拿把刀,如果跟他提起,不定治自己个扰乱军心之罪,虽然军队只有他与陈达斌二人。
这种事钟逸烂在了心底,想来想去,只能让自己更谨慎起来。
毕竟面对真真实实的人还有对策,可这些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