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去把他带出来?”霍单指着曾经是茅厕的屋子问道。
钟逸面无表情道:“还不快去,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进去?”
“好好。”霍单领命,只身一人去向关押着众混混还有一位侍郎之子的废弃屋子。
片刻,从屋里带出一人来,此人身着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头顶上是羊脂玉发簪,这一身穿着可谓儒雅富贵,在加上一脸苦相的霍单映衬,更是让他显的光芒十足。
但是为什么这么面熟呢?
侍郎之子骂骂咧咧的,自从进入百户所以来,嘴就没有停过,而且在臭味十足的废弃茅厕中也毅然决然的坚持着,不禁让人赞叹他的毅力。
而看到霍单对待他的态度,更是嚣张起来,哪怕现在在锦衣卫的底盘,也毫无顾忌。
“你们他娘的不长眼呀,小爷告诉你,这事没完,我非要告知我爹,让他看看他的孩儿遭受了什么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就完事了!”
这熟悉的纨绔样子,哪怕只让钟逸听声音,都能猜出此人是谁。
钟逸从从一开始便有些猜测了,东都的侍郎,而且还姓仇,最主要他的儿子还能与流氓打成一团,这个人的身份,可想而知啊。
“子明。”钟逸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因为钟逸身前有两位校尉走动,所以侍郎之子并没有见到钟逸,但声音确实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谁他娘的跟老子套近乎呢!还叫我子明,小爷这名字是你能叫的?他娘的,我告诉你们,今日这事没玩,谁来都没完!”
钟逸穿过人群,走到仇子明面前,轻声笑道:“多日不见,子明兄脾气见长呀。”
仇子明鼻孔朝天,刚想发骂,忽然看到来人面孔,他心一惊,将伸长的脖子收了回来,满脸尴尬的赔笑道:“钟逸兄?你怎么在这儿?”
“子明可是贵人多忘事呀,我本身为锦衣卫千户,不在这儿能去哪呢?”钟逸虽然是笑着,但声音中的略微不满,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仇子明立马将态度摆好,一幅听话小弟的模样:“是是,小弟记性差,钟大哥乃是锦衣卫翘楚,如今正是办公时间,确实应该在这里。”
虽然仇子明与钟逸并没有见过多少面,而且交情也不深,但钟逸对于仇子明来说,确实像一位兄长,首先常瑞谦对钟逸是忌惮的,而仇子明对常瑞谦也是忌惮的,这样推理下来,仇子明对于钟逸的忌惮翻了一倍。
再加上钟逸前段时间成了剿匈大英雄,对于这群梦想金戈铁马,但又因为胆小而不敢上战场的贵族子弟来说,他是值得尊敬的,所以仇子明见了钟逸,不说老鼠见了猫,也好不上多少。
“听子明的意思,这件事看来是要告诉侍郎大人了?”钟逸饱含深意的看着仇子明。
仇子明没有半分犹豫,利索道:“哪能呀,不就这点小事,我爹大忙人一个,咱们小辈之间的玩闹,他可没空管,钟逸大哥你放心,这事到这儿也就结束了。”
前后态度天翻地覆,不禁让人咂舌。
这么多人面前,钟逸也不会让仇子明太丢面子,于是对众位校尉、力士道:“行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我与我兄弟说说话。”
众人听钟逸这么一说,顿时散了去,但对于钟逸,心中又生出深深的崇拜,无论什么事在这位千户面前,都能安然度过,试问,谁能有这样的能力啊。
接着钟逸、仇子明和霍单三人来到厢房之内。
钟逸对仇子明的头一句话便是:“子明,你让人算计了。”
仇子明一愣,表情颇为诧异,他问道:“怎么一回事?”
钟逸眼神示意霍单,霍单会意,将之前与仇广结仇的来龙去脉全都告知了仇子明。
仇子明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又骂起了娘:“他娘的,我就说他哪有这么好心,还说送小爷一个玉佩,原来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啊,好小子!小爷非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霍单见缝插针:“仇兄,你放心,这狗娘养的现在就关在我这儿呢,咱们锦衣卫惩罚的方式有多残酷,有多新奇,仇兄也应该清楚,误抓仇兄这件事,我现在还过意不去呢,要不我为仇兄出这口气?”
仇子明喜笑颜开,锦衣卫以酷刑闻名,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还是嘱咐道:“不过老兄千万别打死,说到底,也是我家一位不成器的亲戚呢。”
霍单表示理解,两人如今算是泯了恩仇。
空气中总弥漫着一幅淡淡的臭味,钟逸明白,这是从仇子明衣裳上传来的,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他理亏,于是便道:“子明,现在已到正午,我做东,带上常瑞谦咱们好好喝点儿?”
常瑞谦坠入爱河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些昔日朋友们,已经很久不见了,仇子明虽然见面恨,但不见,还是想的很呢,欣喜接受:“如此甚好!”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走着!”
两人从百户所出来,走最近的路,不出二刻就已经来到常瑞谦所在的酒楼呢。
因为想着说话不方便,强拉硬拽将常瑞谦拉到了东都最大的酒楼,酒楼掌柜见三人一来,笑脸相迎,脸上横肉直颤,平日里就是这三人其中的一个,都是最大的金主,而今日竟然三人一块来的,一顿饭能挣多少银子,可想而知啊。
不过小公爷今日的装扮为什么这么怪呢?打扮的和他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