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沉重十足,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对于陈达斌而言,梁君虽也与他有些情分,但梁君更重要的价值还是以证人的身份来惩罚吴俊明那方的人,可他要是昏迷不醒甚至身死魂消的话,这对锦衣卫来说是天大的坏消息,一旦让吴俊明腾出手来,他们头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锦衣卫,正是因为锦衣卫,才让吴俊明陷入这种境地,既然解决不了目前出现的问题,倒不如解决引起这个麻烦的人,这同样可以使吴俊明重新回到之前的盛况。
而钟逸想法就比较纯粹了,他最主要的担忧还是梁君的性命,若因为这个而导致他的死亡,钟逸或许会于心不安,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将梁君的死亡归在自己的责任上,毕竟也不是因为自己才使梁君告这御状,梁君的主要目的是为百姓洗清冤屈,让百姓的生活能够苟延残喘下去,至少不像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几乎每天都会有几个饿死的人。
大概是因为他崇高的理想,让钟逸的心里过意不去吧,这种任务本应该是官员的责任,可让一个普通人挑起大梁,任凭是谁,心里都会有些许触动吧,虽然这个人略比一般人强上一些,但就算如此,他肩膀上本不该有如此沉重的担子
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钟逸心里实在自责,如果最后他醒来还好,要是真被毒害至死,他一定要做些事来对梁君有一个交代!至于怎么做,做什么,钟逸决然不会冲动,他已经从刚才的冲动中走了出来,他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因为他的身上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这些人需要钟逸,若没有钟逸的话,他们的生活一定很难过活下去。
钟逸看向陈达斌,眼神无比郑重,他声音不知为何忽然沙哑起来,问道:“陈帅,我请您对我说个实话,梁君他还能不能活下去,或者有几分生还的概率呢?”
这是钟逸目前最关注的事,他知道陈达斌因为害怕他的愤怒会坏了大事,所以一开始很可能将话的严重程度说轻了,但现在,他想知道梁君的真实情况。
陈帅脸色同样不好,摇摇头说了四个字::“凶多吉少呀”
钟逸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头晕目眩,好像落入无底洞一样,不乱降落,似乎没有底一样
他好长时间才从这种状态中走了出来,其实他在一开始已经有了这个预兆,可他不愿意相信,心里一直有种奢望,或许毒性可能不深呢,但他清楚吴俊明那群人,既然动手,而且还是在皇宫里动手,那决然是死手,所以只有在陈达斌亲口说出之后,钟逸才会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陈达斌补充道:“并非皇宫的御医无能,只不过这次的毒实在太生僻了,他们也很想在皇上面前大显身手,可实在无从下手啊。”
钟逸轻轻点头,能力不够没有办法,特别是这种事,病急乱下药的话很可能会加速梁君的死亡,而且在皇宫任职的人一直信奉一句真理,那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们不敢在梁君的身上随便尝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失误几率,他们也不会轻易下手,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会对梁君下药。
正是因为这种求稳的态度,或许会让梁君丧失生机,错过最佳救治时间,最后只能让情况越来越糟,直到最终回天乏术
可钟逸完全没有能力改变这种情况,别说他丝毫不懂医术了,就是有个半斤八两的本领也不能胡乱下药。
但总不能让梁君继续耽搁下去吧,否则真要成了最坏的结果。
钟逸眼前一亮,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问道陈达斌:“陈帅,如果属下寻一个能够医治梁君的大夫,是否能够进入宫去呢?”
钟逸男孩之中浮现出一人的相貌,此人正是上次在千户所内为白莲教教徒医治的大夫,钟逸觉得那人还是有一些本事的,首先从鸩毒来看,钟逸听都没听过,但人家都有医治的办法,而且钟逸似乎从他嘴里听过一句话,那就是他好像有一本古籍,古籍上所记载的正是各种各样奇怪的病症与药材,或许对于梁君中的毒,他会有解救的方法呢。
陈达斌质疑道:“连皇宫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钟逸你确定你寻的大夫比他们还厉害?”
钟逸苦涩一笑:“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皇宫中的太医不敢下药,陈帅你也清楚,这不下药不就是让人等死嘛,与其畏手畏脚,还不如令寻一个不怕担责任的人呢。”
陈达斌知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他心里还另存疑问:“那你就确定你先来的大夫敢下药?梁君的情况皇上一直在紧密关注着,如若在谁的手上出了什么事,皇上可饶不了他。”
钟逸脸上露出一起诡异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不让他知道后果便好了,没有后顾之忧,往往能够发挥出更为专业的本领。
等陈达斌勉强答应下这件事之后,钟逸从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出来了,他首先回到千户所内,让那晚寻大夫过来的人带着他找到那位大夫的住址。
钟逸到了他的医馆之后,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气派,说实话,这个医馆有些寒酸,甚至里面来往的患者都很少。
钟逸忍不住对身旁带路的人问道:“那晚你为什么找来的是他?是因为他是京城医术最高明的郎中吗?”
手下立马摇头否认:“当然不是了大人,属下那时候听大人的口气十分急切,于是便从离千户所最近的地方找了一位郎中,您看,咱们刚才是不是没用多长时间便走来了?”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