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伦右边的蓝眼在微微放光。
他伸出暗红的长舌头,先是舔了舔深蓝色的嘴唇,又万分怜惜地舔干净瑟曦柔嫩脸颊上的泪珠。
凑近她的耳畔,沙哑地说:“知道蓝礼怎么死的吗?”
瑟曦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道:“你,也懂血巫术?”
“我这有魔力的嘴唇,你难道感受不到吗?”攸伦嘟嘴道。
“感觉很舒服,但很丑。”瑟曦说出最真实的感受。
接着,她又兴奋起来,叽叽喳喳,一连串问道:“你从哪儿学的巫术?是瓦雷利亚大巫师冥想法吗?
我听科本说,丹妮莉丝似乎得到大巫师传承。
你去过瓦雷利亚废墟,应该也会吧?能不能教教我?”
攸伦诡异一笑,起身离开面向阳台的软榻,进入内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绯色油漆的木质行李箱。
先用钥匙打开铜锁,又掀起盖子,立刻有一股浓郁的麝香在房间内弥漫开。
“啊啊啊——”瑟曦凑过去一看,却瞪大惊恐的双眼,扯开嗓子嚎叫出声。
“太后,需要我进来吗?”门外有侍卫大声询问。
他们之所以没立即闯进去救驾,是因为太后身边时刻有白骑士劳勃·斯壮守护。
“没事,我我没事。”瑟曦很快抚平呼吸,镇定的对门卫道。
侍卫应一声诺,又退了下去。
瑟曦凑到攸伦身边,指着木箱里的人彘,低声咒骂道:“七神在上,你疯了吗?把死人藏在我们床底下。”
木箱里铺垫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毯,失去双腿双臂的嶙峋光头男躺在上面。
“他没死。你不是好奇我的魔法跟谁学的吗?他就是我的魔法与神秘学导师。”攸伦笑道。
正说着,光头巫师睁开一对死寂绝望的眸子。
“啊!”瑟曦与之对视,捂嘴惊呼,恐惧地后退两步。
就见他枯瘦惨白的脸颊鼓动几下,像是给干瘪的轮胎充气。
好一会儿,男巫才攒够力气,张开与攸伦同款的蓝嘴唇,嘶声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全告诉你,我就没用了,请你杀了我。”
“他真的活着!七神在上,这东西在我床下藏了一两个月”瑟曦看向攸伦的眼神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厌恶。
也许,这些夜晚她歇斯底里的畅喊,全被他听了去。
——优雅如詹姆,俊美如詹姆,绅士如詹姆,永远也不会做出如此变态之事。
詹姆,你个王八蛋去哪了?
我故意提前一个多月,向七国特别是河间三叉戟河流域散播太后即将嫁人的消息,你难道没听到?
或者,知道了却不当回事?
还是说,你真和那个“无袍铁卫”私奔了?
瑟曦怔愣愣,心思不知不觉从眼前的卧室,飞到千百里之外的三叉戟河;从死人一样的男巫人彘,飞到不知所踪的情人弟弟
攸伦只以为她被吓傻了,柔笑着搂住她,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要不要学魔法?让他教你。”
瑟曦回过神,望向箱子里的人,问:“你是谁?”
“我乃魁尔斯大男巫,俳雅·菩厉。”蓝嘴唇的男巫答道。
“大男巫是男巫之首,在男巫中的地位相当于教会中的总主教、大祭司。”攸伦解释道。
瑟曦闻言,眼中的畏惧立即被兴奋取代。
“也就是说,他掌握男巫的全部秘术?”
攸伦眼睛一亮,笑道:“夫人,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呢!当日得知他的身份后,我也在第一时间想要夺取男巫的全部秘术。”
“哪有什么心灵相通,路边捡到钱,谁不会往自己兜里塞?”瑟曦白了丈夫一眼,又问:“你怎么遇到他的?”
“俳雅是最初的寻龙者,他在红色荒原找到丹妮莉丝,却因为图谋她的龙,被魔龙焚毁男巫圣堂——类似七神的贝勒大圣堂。
所以,他要复仇!
为了报仇,他一路追着丹妮莉丝出海,结果”
说到这,攸伦也不由唏嘘感慨。
“丹妮莉丝离开魁尔斯时,宣称要去潘托斯找伊利里欧,结果半路改道去了瓦雷利亚废墟,遇到了我。”
瑟曦想到攸伦被抢走的财宝,不由嘲笑道:“孽缘!”
“本来该是一场大机缘的,都怪我太贪心。”攸伦懊悔道。
“等我冒险从大金字塔偷回龙之号角与龙蛋,又遇到从瓦兰提斯返回的男巫。
他们从瓦兰提斯人那得知丹妮莉丝的消息。
嘿嘿嘿,也是我的运道,先从新吉斯铁军团那弄到五条快船和上千祭品,又遇到几乎没有武力防护的男巫三桅帆船。”
若非在丹妮那栽了个大跟头,攸伦整个东方行程,堪称某点男主的标准奇遇模板。
“哎,俳雅大师还真可怜。”
得知男巫是龙女王的死对头,瑟曦突然就对他生出八分好感。
其实大男巫的遭遇固然可怜,可他也并非无辜。
当日,在红色荒原,在白云城,三位寻龙者一齐向龙女王发下神圣誓言:魁尔斯一行中,全力保证她和她部下的安全,万万不可有加害于她的行为和念头。
魁晰就不说了,除了神秘莫测爱装逼,一直在魔法方面为丹妮提供正确有效的建议。
比如,提醒她去不朽之殿时一定要带上龙。
就连札罗那个小气鬼,极度渴望得到巨龙,也从来没想过用抢,或者杀掉丹妮霸占幼龙。
他始终坚守誓言,并保证她的宾客权利不受侵害。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