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外人看来还有最末一等的药剂师,这群人也不是什么靠谱的家伙,相当于江湖郎中,制药手段和巫医差不多,给婴儿开鸦|片安眠,给疟疾霍乱病人开肥皂粉巴豆之类做成的丸子催吐催泄,能不能治好只能说听天由命,万一患者命不硬蒙主恩招……对不起,药没问题,是你运气太差。
高级的医生们还算认同外科医生的存在,虽然把他们看作搬砖的,至于药剂师……你个搓丸子的苦力奸商也能算医生?
普通民众自然无法到顾问医生和内科医生那接受治疗,人们普遍觉得希腊罗马比现在学术水平高,相信两千多年前古希腊希波克拉底的体|液理论,认为生病是你体内血液和胆汁不平衡,于是有个头疼脑热就去放放血,或者在街头的药店买点三无产品,把胆汁和血液吐掉放掉维持平衡,所以渐渐地外科医生和药剂师们也自学了一些粗浅的内科和药理知识,什么活都干。
随船医生就是这样的类型,他原本也只是一位用蚂蟥和刀片为患者放血的外科医生,不过最近几年他总是在看医学期刊《柳叶刀》,并从上面学习一些别科目知识。现在一位最顶级的顾问医生就在他面前,带来的效果丝毫不亚于后世医学两院院士莅临基层小诊所的感觉。
“尤利西斯爵士?”船长疑惑地重复。
虽然的确身份高贵,但也不是没有贵族搭乘过银星号,也不见得船医这么激动。
“是的!尤利西斯爵士是一位非常著名的顾问医生,因为在医学领域的杰出贡献,他被国王授予了帝国大十字勋章,有他在,判断这位顾客的死因就更加准确了!”随船医生用一种得救的口气说道。
此时的化学知识并不像后世,对于外在特征不是很明显的东西,检测手段十分有限,比如阿尔比恩就曾发生过一起医生毒死妻子的案件,他采用的是吗|啡,这种新型毒|药本就属于医药处方,他很容易就能入手,唯一的坏处是由于它作用于神经,死者的瞳孔会缩成针尖大小,擅长药理的医生用有扩瞳作用的颠茄眼药水把死者的样子伪装成正常死亡,如果不是他自己无意说漏嘴,这个案子也许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在没有有效监测手段的情况下,只能观察死者状况判断她究竟如何死去,是被人下毒?下何种毒?亦或是某种突发疾病?
船长权衡着利弊,如此一来,尤利西斯爵士在这里反而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于是非常干脆地向他致以谢意,并邀请尤利西斯参与调查。
接下来轮到刚才还和琼斯太太和布雷恩太太吵得不可开交的安德森先生作自我介绍了。
“我叫贾斯珀·安德森,一名退役陆军中士,是帕尔默夫人侄女的未婚夫——”
他还没说完,琼斯太太就尖利地叫到:“就是他把饮料端了过来,我们坐在休息室另一头的牌桌前,饮料放在远处的钢琴旁,中间还和我们隔着屏风,一定是他搞的鬼!”
“安德森先生不是那样狠毒的人,一定不会是他的……”韦斯特小姐小声啜泣着为心上人辩解。
“谁知道呢?”布雷恩太太也以怀疑的目光盯着安德森:“更何况他服役的时候喜欢嫖|妓和赌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我看他一定等不及和他的未婚妻接收帕尔默夫人的财产了!”
安德森先生也怒了:“饮料的确是我端过来的,但却是琼斯太太和帕尔默夫人的要求,我事先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并准备好毒|药?你们之前在钢琴面前弹琴唱歌,同样有下毒的机会和动机!布雷恩太太,我记得你的丈夫前段时间店铺亏损,借了帕尔默夫人一大笔钱,到现在都没还上吧?有没有一种可能,比如说你为了抵消欠债,选择杀死债主呢?”
“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虽然我暂时拿不出钱,但帕尔默夫人从未向我索要欠债,她告诉我可以慢慢还!”布雷恩太太满脸通红,努力想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但事与愿违,心虚的神情溢于言表。
“还有你,琼斯太太,在出发之前,你和帕尔默夫人大吵了一架,差点让她取消对你的旅行资助,尽管最后她原谅了你,但谁能保证你没有怀恨在心?”
琼斯太太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最终还是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缓缓开口:“那件事早就不重要了……既然你们怀疑,虽然这对死者不敬,但我也只好说出来,那位经常拜访帕尔默夫人的年轻姑娘内莉……他……他其实是个异装癖的男人,帕尔默夫人在和他私通,这对于一位孀居的寡妇来说的确是道德的污点,帕尔默夫人喜欢英俊男士,但对漂亮的男孩也有异常的兴趣。不过内莉他也的确很可爱迷人,我有一次被他迷惑,正好让帕尔默夫人撞见,不过我和她已经和好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在皇家斯特兰德剧院找到他,他正是里面的变装演员。”
在他们的争执中,一些细节渐渐浮出水面。鸡尾酒是帕尔默夫人点的,当它送到时,她们正在弹唱一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