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和一个邋遢鬼吃饭……这天会从最丑陋肮脏的怪人里选出一名‘一日之君’,我们要像国王一样对待他。】
夹竹桃之前和伊薇特说过的话又回响起来。
“糟了,我必须尽快赶去!”
如果那位老兵身上附着了恢复自由的恶灵,极有可能它会对这几个家族展开报复,伊薇特没有忘记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上面流出的粘稠血迹。
它八成就是夹竹桃身边莫名出现的血痕的直接原因了!
……
“欢迎您的光临,尊贵的国王陛下。”在一所美轮美奂的厅堂中,漂亮优雅得像是天鹅般的侍从小心藏起内心的鄙夷和厌恶,把一位带着纸冠、穿着破烂袍子的丑陋男人迎了进来。
这个该死的瘪三,平时我都不会正眼看一眼,侍从心里想着。
而那位满脸疮痕的老兵则显得十分兴奋,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对任何事物都发出惊叹和好奇。
“这个纹饰的工艺……太美妙了,异域风情和古典艺术的结合……”
哼,装模作样的乡巴佬,比殖民地的土著还粗俗。
侍从把这种有些异常的亢奋理解为小人物的沾沾自喜,因此心里更加鄙视他。
殊不知,这狂喜下隐藏着最恶毒的计划,重获自由的幽灵想要将它这几百年来的怒火,在这一天统统发泄出来,在它的名单上,所有人……包括为仇人后代服务的仆人侍从,都必须得死!
幽灵便是已经死去的主教,维尔迪·洛伦佐。
在16世纪,阿尔比恩在欧洲算不上什么强大的国家,拥有富饶土地的法邦、控制世界85%白银产量的的西班牙……这些才是16世纪最光辉璀璨的名字,和它们比起来,阿尔比恩不过是个纺织羊毛的工匠罢了。
阿尔比恩的贵族子弟都要去欧洲留学,学习欧陆优美的礼仪和文化,当然超凡者也更喜欢奢靡的宫廷生活,很少有人愿意来到遥远的阿尔比恩管理一片无聊的旷野和上面野蛮的土人。
在这种背景下,洛伦佐主教却主动请缨,要为教廷分忧解难,他高尚的请求立刻得到了梵蒂冈首脑们的许可,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洛伦佐主教其实怀着别样的目的。
他之前偶然得到了几份从未流传世间的古代文献,洛伦佐主教认为其中的内容十分具有启迪性,倘若在欧陆这边进行神秘学研究试验,涉及到一些禁忌领域很容易引起异端审判庭的注意。
不巧他拥有的塞特派的文献似乎就指向不允许的禁忌领域——死者复生。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课题为什么会成为禁区,但洛伦佐主教作为有一定地位的教廷超凡者,他听过某个语焉不详的说法,禁令其实和一则预言有关,预言本身内容已经年代太过久远不可考,但旧约圣典中还收录有关于预言的暗示。
它暗示弥赛亚将死去,但他的身体将不会留在坟墓里,他将从死里复活。
如果预言是正确的,那么根据预言学说本身一个特性未验证的猜想:任何达成了预言条件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弥赛亚,从而占据至高无上的神圣尊位。
洛伦佐想要成为弥赛亚。
于是他主动请求前往伦敦,就是为了避开教廷核心区域的耳目,进行自己重要的研究。
越是对这些文献深入研读,洛伦佐主教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理的辉光,剩下就是实施了。
他又找来从金字塔中发掘的,关于法老王的古老秘仪,他们从生前就在谋划和安排自己的死后生活,还要保存好遗体,等待灵魂归来重生。
然而法老王无法成为弥赛亚,因为《那戈·玛第抄本》上写着:“……凡是将这些事物换礼物或食物、酒、衣服以及任何诸如此类东西的人,都将受到诅咒。”
他们本可以前往不朽的光明国度,却沉溺在权柄中,致使自己堕落为腐朽的沉睡大众。洛伦佐主教鄙夷地想,而同时他对教廷也越发排斥。
他们本应是人类的守护者,帮助羔羊指引正确的方向,然而一旦它与强大国家机器相结合,就连它本身也迷失了道路,将真正探索真理的人打为异端,绑在火刑柱上烧死。
洛伦佐主教决定,在成为弥赛亚后,他一定要改变这个世界。
首先,他需要被背叛杀死,然后死而复生,这并不难做到。
通过禁忌的仪式,他把自己灵魂异化成了特殊的东西,甚至可以独立肉身存在于外面。
所以,在那个遥远之日的傻人节,他假装没看到心怀不轨的歹徒袖子里的短刀,而对方以“一日之君”的身份,需要到教堂加冕带上可笑纸冠的便利,接近洛伦佐主教,然后一刀插准确狠毒地插在他胸口。
当身体全部力量似乎都在从伤口流逝时,洛伦佐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恐惧,只是用他慈祥的笑容看着错愕的凶手。
“我宽恕你……”
我是那即将离去的,我是那已然到来的,我是神应许的神圣火种!我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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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其实明朝灭了和西班牙发现新大陆有关,当时西班牙有世界上绝大多数白银,把其中一半都砸到中国了,中国一直用贵金属当钱,然后西班牙就用白银买丝绸买瓷器买茶,就跟开了印钞机一样,但这些钱真正种地的农民是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