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笑边说着孤本两字,仿佛从顾怀生嘴里听到这两个词又新鲜又好笑。
一旁的顾怀恩和唐晏宁均被他这笑声尬的满脸不自在,只有林素娥不明所以的望着这位公子,不知道哪一句话惹得人家大笑。
顾怀恩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拉着自己的妻子,说让她去别地儿督促着丫鬟,不要妨碍怀生和朋友叙旧。
林素娥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礼貌的告辞,先去忙了。
唐晏宁看着大嫂走远,也立马追了上去,“哎,大嫂,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监督丫鬟……”
徒留一个笑的一塌糊涂甚至腰都直不起来的陆锦昭,和风中凌乱的顾怀生。
半晌,他才压着脾气出声,“笑够了没有?”
丫的这厮都笑了快一刻钟了,也不怕笑岔气。
陆锦昭听出他声音里的赧然,忍不住笑的更加欢快了。
清风朗月,谪仙般的顾兄,竟然私藏这种“孤本”。
“哎呦,顾兄……哈哈,我都没想到,没想到,你竟喜欢看这种孤本……”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你早说啊,早说喜欢这种,兄弟给你送啊……”
“不过,似你这本这么高难度的,兄弟还真没有……哈哈……哈哈……”
顾怀生被他笑的愈发尴尬,白皙清冷的侧颜上忍不住爬上一抹薄红。
他懒得与这厮辩解,冷冷拂袖而去,留下陆锦昭在背后笑的花枝乱颤,愈发张狂……
“哎,顾兄,别走啊,你还没看我的贺礼呢……”
见他甩袖离去,陆锦昭边笑边走,在背后呼喊着追了上去。
顾怀生一直忙碌着收拾自己的书,任凭陆锦昭跟在后面,跟个跟屁虫似的,就是一句不搭理他。
陆锦昭也不恼,摇着折扇闲适的跟在他后面,仿佛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自在。
时不时的还引用几句酸诗赞叹一下风景,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
终于过了快半个时辰,林素娥率先看不下去,主动走过来把怀生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怀生,不是嫂子说你呀,你平日里也是个知礼的,今日朋友来贺,怎的半天不接待人家,也不收人家的礼?”
林素娥一直觉得这个弟弟是个温文有礼的,不曾想,今日如此怠慢。
对方好歹是忠义侯府的世子,职位比他们家大多了。
这可不好开罪呀。
顾怀生听完嫂子的话,面上表情依然不变,但是却示意寂林接下礼物。
嫂子的面子总归还是要给的。
一直跟在陆世子后面的小厮,见对方终于要接贺礼了,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把贺礼恭敬的递了过去。
贺礼刚一出手,他顿觉得手臂阵轻松。
也不知道世子准备的什么贺礼,端着还挺重,这样捧着走了半个时辰,这小厮真觉得胳膊酸的抬不起来。
见寂林收下贺礼之后顾怀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陆锦昭忍不住挑眉问道:“顾兄,不打开看看兄弟给你准备的什么吗?”
顾怀生瞥了他一眼,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书,“有何好看的,以你的品位不就是些金银财宝,珠玉翡翠吗?”
“只要不是和前两次的礼物一样,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说起前两次的礼物陆锦昭面色有些戚戚,但是仍旧装作不满的道:“哎,哎,顾兄,我的品位怎么了?难道你不爱财?”
明明自己名下还有一座敛财的酒楼和一个硕大的钱庄,自己满身铜臭不觉得,偏偏要说他。
他自认为fēng_liú的摇了摇扇子,瞥眼看着他:“我好心给你送礼当做那日的赔罪,你这冷嘲暗讽的,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啊。”
顾怀生瞅着状似伤心的样子从鼻子里微微哼出一个音,有些鄙视的看着他,“怎么?难不成你也改送古玩字画,绝版诗书之类的了?”
其实顾怀生基于他前两次送礼的例子,对他的礼物实在没抱有什么好感。
记得去年他帮陆锦昭解决了一桩让他颇为头疼的事,陆锦昭便夸张的送了一个金灿灿的山羊,纯黄金雕刻,且雕刻的非常精致文艺,栩栩如生。
他至今都还记得陆锦昭拿着那尊金灿灿的羊雕像得意的说:“顾兄,看兄弟给你准备的什么谢礼,当当当……”
他一掀开盖着的红布,顾怀生顿时觉得眼睛都要被闪瞎了,不适的眨了几次眼。
“顾兄,兄弟得知你生肖属羊,所以特意找了个雕刻大师给你雕了这么一尊金像。你看,这羊是不是雕刻的非常逼真?看这眼睛,看这嘴巴,看这犄角,啧啧……”
他边说边咂嘴称赞,“这雕刻大师不愧是大师,连细枝末节都雕刻的那么仔细,顾兄你看,连这羊尾,都雕刻的如此短短可爱是不是。”
他边说边爱不释手的抚着那尊雕像,满眼都是满意。
顾怀生当时脸都绿了。
你这确定是在送礼,不是在借机暗讽?
羊尾……
你才萎,你全家都萎。
他气的拂袖离去,徒留陆锦昭一脸不解地楞在原地。
片刻后,顾怀生身后响起一阵爆笑。
那笑声堪比魔音,穿透力极强。
他俊颜微红,几个轻跃,便远远的避开了了他夸张且断断续续的笑声。
陆锦昭自知自己考虑不周,不仅送礼没有博得人家的开心,反而惹得人家生气,也觉得于理不合,于是过了几天又送了一尊玉观音给他赔罪。
那玉观音,颜色通透,质地温润,清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