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纷飞,寒风凛冽,两辆婚车从不同的地方出发,一左一右来了皇宫,由其他皇子接亲,太子殿下与九王爷只需在朝殿坐等即可。
已至巳时二刻,太子殿下已在朝殿之中,又是一身大婚的喜服,上绣着四爪龙蟒,只是比之上次纳娶侧妃的那套婚服更加华丽。
而九王爷至今还没个踪影,暮皇也不派人去催。
九王爷如此不甚在意的一场大婚,已在朝殿中的宗亲大臣与高门贵裔们也都是听得暨阳城中的那些传言的,心中也都是自以为是的明白。
九王爷的大婚,说白了就是不甘,不甘梦曦公主选择之人是太子殿下,而不是他,所以才要娶武国侯之女,九王爷的这场大婚,不过是九王爷与太子殿下暗地里的一场较量。
……
落雪映了殿檐,苍茫一片,清晨的冷风寒冽呼刮,吹入窗口缝隙,减弱了殿中的一分温热。
寝殿中,君玥儿安静的睡在暮陌情的床榻上,人已经没事了,那几日的疲累也已经休息了过来,只是人就是不醒,星络每日都检查,她的身体已经大好,却是醒不过来,或者说是她自己不想醒来,不愿醒来。
暮陌情坐在一旁,看着如此睡的君玥儿,面上没什么表情,没有伤心,亦没有恐慌,很沉静,与以往慵懒的他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白尧亦站在一旁,从君玥儿昏迷的第二天,暮陌情就将他放了出来。
“白尧,你说她就一直这么准备睡下去,本王都将你放出来了,可你也是一个没用的,连小丫头都唤不醒,杵在这儿也是碍眼,滚出去。”
君玥儿的眼角再次落下泪滴,暮陌情又一次擦掉,既然信我,又为何不愿醒过来,那话也只是说说吧!你的心底终是以为白尧被我杀了,所以你不愿醒来,是不敢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君玥儿,你总是这么厉害。
白尧抿唇,终是走了出去,他确实很没用,魔帝让他保护笨蛋,他就是这么保护的,笨蛋每次受伤,他总是因种种缘由不在身边。
“小丫头,你很厉害,本王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再次擦掉君玥儿又流出的泪水,暮陌情低缓声音。
“本王就是在自找苦吃,明明就忘不了你,却还偏要娶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说是为了忘掉你,其实不过是幼稚,幼稚的想要气你,想要看你为本王着急吃醋,想要证明你是喜欢本王的。”
抚上君玥儿的脸庞,暮陌情起身将她揽入了怀中。
“小丫头,本王输了,只要你愿意醒过来,本王放了白尧,也放了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做九王妃没关系,公主就公主,只要你愿意醒过来,本王什么都接受。”
低缓的声音,终是带上了沉痛,候在外面的沈逸仰头看了一眼高空,虽然今晨没有太阳,可还是知道时辰的,已经巳时三刻了。
“主子,婚车已经抵达宫门了,若再不出发…”
犹豫着,沈逸还是开口了。
白尧倏然看了沈逸,眼一瞪,魔帝竟真要娶旁人?
殿中没有回声,沈逸一声叹息,刚准备去处理那场婚事,一句低缓:“孟秋容不是有结代脉之症,大婚前猝死,那是她没福气。”
“属下明白。”立刻一声应。
主子发话了,沈逸便知要怎么做,主子确实会娶孟小姐,可孟小姐自己太过兴奋激动,猝死了,也只能是惋惜。
那两枚银针在她的体内也太久了,这么久竟然还活着,他便再去帮一下,早些解决了。
沈逸大步而走,白尧犹豫一瞬,快速跟了上去,也想到了孟秋容体内的那两枚银针,突然明白暮陌情为何会娶一个旁人了。
银针在体内至少两个月了,孟秋容所得的结代脉之症多半是银针所致,已经游至了心口,她便活不了多久,娶一个要死之人以此来试探笨蛋,这样的事九王爷确实能做出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白尧沉定的心一下子开明了一分。
……
婚车抵达宫门,冗长的红绸地毯从宫门一直铺到了朝殿,雪花飞落,宫人们打着华盖罗伞遮挡飘落的雪花,大红的婚辇接了太子妃与九王妃。
太子妃的婚辇有十二人所抬,先一步去了朝殿,九王妃的婚辇有八人所抬,后一步跟着,两座婚辇一前一后,最后停在朝殿那百阶长的殿台之下。
太子妃的婚辇纱帐,自是由太子殿下亲自所掀,同手相握,夫妻二人共同上去那百阶长的红绸殿台,去往朝殿行大婚叩拜大礼。
而九王妃这边,九王爷还未至,所以由六皇子代替。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上了百层殿台,九王妃的婚辇纱帐才被掀开,可入目的却是突发没了气息的九王妃,沈逸还未曾抵达宫中,孟秋容已自己死亡,银针游至心脉正中。
六皇子大惊,赶忙着人去私下通禀暮皇知晓。
九王妃竟在大婚之前突然死亡,如此之事实乃晦事。
今又太子殿下大婚,不可影响,暮皇着即取消九王爷大婚,一则九王爷有事耽搁未曾前来,二则武国侯府小姐结代脉之症发作。
有这两个缘由,九王爷大婚在行大礼之前取消了。
孟秋容终是未曾嫁于九王爷。
孟家小姐患病,朝殿中的那些宗亲大臣们都是知晓的,毕竟武国侯请大夫与御医入府为自家女儿诊治并非什么密事,如今病症突发,众人也都信,只是九王爷有事耽搁,众人却不信。
九王爷之人,什么重大之事都会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