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事后告诉他,如果他当时选择扔下手枪离开,不会有人出手阻拦他,他的判官职业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你杀了他们,不会有人为你骄傲,你不杀他们,也不会有人失望,当你接过枪时,你就已经是一名判官了,你有绝对的生杀大权,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你。”
那是导师给休斯上的最后一课:判官不是法官,他们不需要谨守法条,但他们要谨守正义。
因为判官身处的环境往往万分险恶,他们身边,也往往找不到法官所拥有的资源。所以,他们才获得了法官没有的变通权力,判官可以用自己的原则惩奸除恶,只有几名行踪不定的监督者可以制约他们,而那些监督者,也几乎对他们彻底放了权。
“绝大部分时候,你必须代替法律做出决定,那时候法条跟判例都帮不了你,你只能依靠你的良心。”那天之后的无数个夜晚,休斯都会梦见老人当时的严肃面容,“千万不要丢掉你的良心,当你见识过了足够多的罪恶之后,那会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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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日落后,是公诉人助手(阿摩司)最快乐的时光。他在自己房间里开辟出一片小天地,完全处在探头的范围之外。在那里,他可以放下白天谨小慎微的伪装,以真实的自我享受人生。
阿摩司小天地的大部分空间都被立体投屏占据了,没事的时候,他会泡上一杯神经递质茶,在投屏前窝上一整夜。阿摩司几乎不睡觉,他觉得睡觉是一种浪费,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可以偷看,他哪还有时间把眼睛闭起来呢?
阿摩司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大角星域会找到他,他这一辈子都跟司法扯不上关系,可以说他是呼吸着另一种空气的人。不过,公诉人助理永远不会拒绝生活中不期而遇的善意,这次边境星球之旅不但把他从走投无路的困境中解脱出来,还让他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更何况,新生活一点都没有阻止阿摩司在此处继续开展兴趣爱好,从他抵达黑门公园那一天起,他就不断向外派出自己改良的蜘蛛探头,把耳目部署到安全区內的每一个角落。
阿摩司已经40岁了,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偷看别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死后灵魂能够不要前往冥府,那样他就有无穷无尽的时间沉浸在别人的生活里了。
在所有被监视人中,阿摩司最感兴趣的是辩护律师,几乎可以说是被迷住了。那个女人简直像一座宝藏,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秘密可以挖掘。
如果不是忌惮女人身边的隐形守护者,阿摩司一定会从早到晚盯着她,不过即使困难重重,公诉人助手的蜘蛛探头还是为主人收集到了许多画面,让他可以享用上好长一段时间。
正在阿摩司自我陶醉的当口,房门忽然被“砰”地一声撞开,黑以赛亚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阿摩司瞪大了一双熊猫眼,呆立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
公诉人缓步走进房间,他看了一眼正在对方背后迅速切换的全息图像,然后吐出几个寒彻骨髓的字:“阿摩司先生,你被解雇了。”
这是星期二晚上21点40分发生的事,距离攻击还有24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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