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不必沮丧,我们能有前辈作为依仗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幸运呢?”卢少阳宽慰道。
“比如那位陈公子,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但他却没有我们的幸运,如今都只能委身于魔宗……”
“卢兄,你的意思是,那位陈公子并非是真正想要投靠魔宗,而是迫不得已才作出了这个选择?”
石小飞一点就通。
“他之前已经暗示得很明白了。”卢少阳长吁道。“他信不过朝廷,甚至信不过自己的父亲魏国公,所以他才会选择投靠魔宗,或许在他看来,唯有投靠魔宗方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明说。
凡是世家大族每逢天下大变的时候,为了保全家族的存续,这些世家大族往往都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方,而是会选择多方下注。
不管谁胜谁败,最后总会有一方能平安活下来。
所以卢少阳好奇的是陈颛投靠魔宗究竟是魏国公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后者的话。
情况便有些微妙了。
“小公爷,你说你见到了二公子?!”
驿站。
在镇武司的人赶来前,突袭驿站的神秘人都纷纷早已提前撤离。
当陈顼在镇武司的护送下回到驿站后,没过多久,他便和郭老聚集在一间屋内,而周围都有玄袍甲士守卫,拒绝任何胆敢靠近房间的人。
在听闻陈顼逃走后的情况后,郭老都不禁陷入了震惊之中。
“是的,我想,驿站的袭击应该便是二哥策划的。”
陈顼的情绪有些低沉道。
“若非镇武司的人赶到及时,或许我早已经死在二哥的手里了。”
“……小公爷,二公子还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郭老沉默片刻道。
“没有。”
陈顼摇了摇头道。
他说谎了。
但他并非是信不过郭老。
而是二哥说的一些事情现在不适合告诉郭老。
尤其是二哥临走前说的那一句,小心父亲!
这无疑在他心里激荡起了巨大的波澜。
小心父亲。
为何要小心父亲?
大哥的死,二哥的所作所为是否都另有隐情?
这一切都让陈顼心乱如麻。
“小公爷,老夫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郭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陈顼后便拱手告退。
离开院子。
一个黑脸汉子似乎等候已久,当即便迎上前道。
“郭老,小公爷的情况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而已。”
郭老随口说了一句,紧接着便有意无意地走向了偏僻无人的地方,而黑脸汉子立刻跟随了上去。
“阿敢,袭击驿站的人查清楚了吗?”
当郭老停住脚步的时候,脸色瞬间一沉道。
“没有,袭击驿站的人非常狡猾,他们看似大张旗鼓地攻击驿站,可实际上却没有形成实质性的威胁,更像是在虚张声势不断与我们游斗……”
黑脸汉子神情凝重道。
“因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迫使我们无法顾及到小公爷……”郭老冷哼道。“你知道吗?小公爷逃离驿站后遇到了二公子。”
“什么?难道说……”
黑脸汉子面色一骇。
“没错,这一切都是二公子的手笔。”郭老点头道。“但老夫奇怪的是,二公子若是想杀小公爷的话何必要如此麻烦。”
“小公爷那边没说什么吗?”
黑脸汉子想了想道。
“没有。”郭老若有所思道。“但老夫怀疑,小公爷与二公子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交集,可小公爷却故意隐藏了这点。”
“这件事情要禀报给公爷吗?”
黑脸汉子犹疑道。
“不必了,毕竟这是公爷家的家事,还轮不到身为家臣的我们指手画脚。”
郭老果断道。
……
“京城吗?”
千里之外的谢府。
夏凡躺在庭院里的摇椅处,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手掐剑指,心不在焉地遥控着十来把飞剑不断攻击着场中央狼狈应付的谢临渊。
不久前他又收到了柳红袖发来的密信。
镇守在南郡的贺师古突然秘密离开前往了宛阳,随后便音讯全无。
她怀疑。
贺师古疑似暗中返回了京城。
因为根据京城方面传来的情报,自新年过后,驻守在京畿各地的神武军与镇武司都有隐秘的人员调动,而调动的最终地方都是京城。
但具体的调动缘由她的人还在慢慢查探。
锵——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
夏凡突然散去剑指,原本围攻着谢临渊的飞剑都纷纷失去控制掉落在地面。
他停手的原因很简单。
谢临渊的剑被击飞脱手了。
“谢前辈赐教。”
浑身大汗淋漓的谢临渊喘着粗气,朝着夏凡作揖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还行,比上次多支撑了半刻钟,下去好好休息吧。”
夏凡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道。
“是!”
谢临渊二话不说便告退离开。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他知道夏凡前辈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最不喜欢受到打扰,为了避免引起夏凡心生不快,所以他都变得非常知趣。
对于谢临渊的指点。
以前他在死缠烂打自己拜师的时候,夏凡曾说过,他会的东西谢临渊是学不会的。
这点他可没有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