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方眠好其实是很想问问如果没有当年自己就能被他们瞧得上眼了吗?
她没问,答案已经在心中了。
只看,她缓缓变换了一个姿势,双腿交叠,冰冻了自己本该曼妙的声音,在这位严肃的长辈面前她丝毫没有慌乱:
“您可以走了,我这的门槛太低,连玫瑰花茶都入不了您的味蕾,真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心思被看穿,方眠好没有慌倒是换做了江蓉茵慌了一瞬。
这方眠好这么厉害,那些阅历无数的老总都看不出自己面皮下真正的欢喜,而她看得出自己不喜欢这花茶?
方眠好也学着她看穿自己茫然一样拆穿了她:
“闻见茶香时您皱眉了,是犹豫,喝第二次茶时您只是轻抿,代表了您不喜欢,所以打从您出现在我面前开始我就一样看得出您不喜欢我,邀您进门是礼貌,请您出去是给彼此尊重。”
“我真是看不懂驰漾除了喜欢你这张皮囊还喜欢你什么,伶牙俐齿的女人从来不是他的所爱。”
“那也许拥有我这副皮囊且伶牙俐齿的就正对他的胃口呢?”如果不是温驰漾的爱给得坚定,她做不到这么坦然说这些:“您不能否认在失去了三年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我的事实。”
“方眠好!”
‘啪——’江蓉茵还是生气了,她拍下了手侧的沙发扶手站起。
她从没被人如此说得气恼过,方眠好是头一个。
她接着道:
“你知不知道驰漾为了你三年都魂不守舍?他曾经为了你耳后被玻璃划了一道很长的伤口,却自暴自弃不愿意接受治疗最后伤口都烂掉了他也不知道疼!你知道那段日子里我唯一能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方眠好蓦然抬眼,看着江蓉茵含着泪水的眼睛:“什么?”
“眠好,他一天天都像是疯了一样念你的名字但又因为你一句互不打扰宁可忍着情绪也不去找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看着我儿子为你受伤你明白我有多怨怪你吗?”
因当年的事温驰漾竟如此颓废…她还以为他不会为了感情问题这样的……
方眠好在轻度震惊中没说话,仿佛是等着江蓉茵继续说完。
“后来,我花费了不少精力帮他把因摔碎你们相片而受伤的疤痕治好,可这孩子完完全全就疯了!他在耳后纹你的名字,他说他要带着你的名字过一辈子!”
这是彻底让江蓉茵撕心裂肺的地方。
自己儿子要带着方眠好的名字姓氏过一辈子,这不可笑吗?
然而方眠好从未听到过这些,她知道温驰漾耳朵后的纹身是个h却从未开口问这个纹身背后的故事。
她猜过h是自己的好字,料不到那好的背后曾是温驰漾最灰暗的一段回忆。
突然,她抓着自己的衣摆,声音哽在了喉间好像怎么都出不来了。
见她不说话江蓉茵把面色痛苦生生抹去,换回了商人应酬的那一套嘴脸:
“世界上兰因絮果有太多了,你行行好,留着快乐的记忆根植于心时而想起就够了,放过驰漾,也算是对得起他为你痛过了一场。”
“可您没想过,我再离开他只会更痛。”方眠好盯着雪绒地毯,情绪复杂。
“那也比继续一段不可能得到祝福的感情强。”
足够明显的话让方眠好心中钝痛。
她强迫自己别情绪化,泛红着眼眶站起来,明亮眼眸里的光芒在一瞬泯灭,认真凝视着江蓉茵,她语气决然:
“您的意思我懂,身为母亲不会愿意见着自己的儿子为旁人一蹶不振,其实,要我离开驰漾也可以,除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