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是辛家的四媳妇,平日里在村里挺活络的,有眼色会说话,挺招人喜欢的,平辈都喊她辛四嫂,人缘挺不错的。
辛四嫂小女儿辛花今年及笄了,来年就能出嫁,之前她也悄悄看了外村几家,都不是太满意。
辛花长的不错,人如其名,好比一朵花。
村里不少人文化不高,小时候想女孩子长的好看,就爱叫花、月啊什么的。
就好比金花,如果姓碰到一起了,重名也是有的。甚至有一家给女孩子起名大花、二花、三花,结果那家人姓王,王姓人不少,不想另一个村子有家也是这般给女孩子起名,有次刚好两个村子结亲,办喜酒的时候就遇到了,还被大家当做笑谈了好一阵子。
辛花娇娇弱弱的,说话也细声细气,辛四嫂就担心自己闺女嫁给庄稼汉会受委屈,就想着让她嫁到镇上,或者嫁个读书人。
所以辛四嫂是花了钱让辛花学了写字,还学了些记账。
小时候辛花还去过梅清浅家找梅康学字,后来梅康赌钱被人追到村子讨债,辛四嫂吓的再也不许辛花去了,怕她闺女因此影响了名声。
梅清浅哪有心思注意他的小傲娇了,很快继续看堂上的老者了,黎循连媳妇一个夸赞的眼神都没等到,瞬间不爽起来。
他这脸易容的黑,又凶巴巴的没什么表情,此刻一放冷气,把旁边的人都吓的退让开来,如果仔细看去,看热闹可以说是人挤人,可偏偏他四周空着的。
堂上老者继续说:“我本以为只要少爷没事,以后多加劝导,少爷一定会学好,会像老爷一样是个善良、正直的人。可是我越发觉得自己错了,一味的包庇只会害了少爷,让他越走越偏。”
老者说话间已经泪流满面,他掩面抽泣,“少爷变成这样,让管家偏了女子到别院,又将人关押起来,如果老爷夫人在天有灵,不知道会多伤心气愤。”
“老刘你胡说!”杜康气的破口大骂,“你这老头就是嫌我给你的好处不够多,所以才收了他人的钱来害我,你良心都给狗吃了!”
“我刘三喜没收别人一文钱,如果我收钱污蔑少爷,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者大声的发了毒誓。
一时间四周都变得极为安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这么重的誓,这老头肯定没说谎!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老者哭着说:“昨夜我梦到老爷夫人骂我,说我要是再不给少爷当头棒喝,让你改邪归正,才是对的对不起他们!”
后堂帘子晃动,有人惊呼道:“老夫人,你没事吧!”
周县令脸色大变,“本官有要事,暂且退堂,明日午时再审。”
说完,周县令朝后堂冲去,帘子被拉开的一瞬间,梅清浅看到一名老妇人昏倒在地,旁边的嬷嬷想扶却扶不动,周县令几乎飞奔了过去……
这番话是说给周县令的娘听的,当头棒喝不仅仅是打在杜康头上,也是打在周县令的娘头上。
何书环走出来,一脸不解的问:“这周县令是什么意思?人证的供词已经对我有利了,他怎么说退堂了?莫不是想翻供吧?”
“他家里出了事,他没心思让人翻供了。”梅清浅低声说。
何书环有些好奇,但也知道此刻不好多问,“那只能先回去?”
“回去歇着吧,明日午时再来。”梅清浅说,她又看看郑雅,“今天也辛苦你了,让你在这里站了半天。”
“辛苦什么,我这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瞬间觉得自己有女侠的感觉了。”郑雅笑起来,有伸手捂嘴。
梅清浅比她高,站的角度刚好看到了一些,这才发现郑雅是有两颗虎牙,牙齿倒不算不整齐,只是她好像很在意笑的时候露出虎牙。
明明虎牙很可爱啊,不知道是什么审美观点让这姑娘笑的这么谨慎,她回头得跟这姑娘聊聊。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都回道。
梅清浅看向郑雅,“郑姑娘,如果方便的话,让环姐去你那边暂住几日吧。”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那么大的院子,我还觉得冷清呢。”郑雅欣然答应。
何书环却担心起来,“不、不用了吧,我的身份不便。”
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影响郑雅的名声。
郑雅脸沉下来,“说好了不能自暴自弃,你怎么又在意身份了?再说了,人如果都用身份来定义,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公平?”
“可是……”何书环还想说话,却被郑雅直接挽了胳膊,“环姐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赶快跟我回去吧,也别耽误浅浅姐回家休息,你看姐夫都等急了。”
梅清浅憋着笑看黎循,他黑着脸站在一旁,确实想是等着急了似的。
“那、就谢谢了。”何书环也看了黎循一眼,不敢再废话了,黎循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梅清浅憋着笑朝她们挥手道别,等她们走远,她看向黎循说:“梅姐夫,咱们回家吧。”
黎循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爽。
“话说你怎么安排好的那个老者?怎么就料到县令他娘回来听审?简直神了!”她兴高采烈的夸道,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亮晶晶的好像藏了星星。
黎循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嘴角止不住的扬了起来。
“你猜!”他语气有些得意,还强压下了快要露出的笑容。
梅清浅心里一阵吐槽,不就是嫌她没有夸他吗?看在他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又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份上,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