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搓了搓手,有些紧张的问:“这样收拾可以吗?会不会不够整洁?先生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梅清浅忍不住笑起来,“娘,从早起,你已经扫过五次地,擦过六次桌子,院子都收拾了三遍了,还不够整洁啊?”
她娘也太紧张了些,不过她心里有些羡慕小画。
前一世她是个孤儿,小时候老师知道她的情况,没有家访过,其他人同学被家访的第二天都会来讲,她都假装不在意,却竖着耳朵在听。
好在这一世她有家人了,即便父亲很渣,但好在有娘、义父、义母,还有舅舅、舅母等等亲戚,她的亲人缘不薄了。
过了一会儿,苏杏到底有些坚持不住了,起身想去问问梅清浅该怎么办。
她刚刚走到院子里,就见黎循在一边擦箭头。
猎人用的箭矢跟战场上的有些区别,而且一般打猎过程中都会回收,丢一支都是损失。
苏杏其实有些害怕黎循,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女婿说话。
“娘,清浅做事不喜欢被人打扰。”黎循却突然开了口,轻声说道。
“啊……”苏杏吃了一惊,“她在做香胰子?”
黎循微微点头,“是,她接了个官家小姐的生意,比较重视。”
“那是不能打扰。”苏杏嘟囔道,又退回了屋里。
屋里梅中画还在哭,还偷偷看他娘,就等着娘来哄他,可是他娘不知道为什么在发呆,根本没关注他。
苏杏是反复想不出去会怎样,别人会嚼舌根子,说她不孝,也会怪到清浅头上,甚至对小蝶的印象也会变差,小蝶说婆家都会受影响。
她脑子乱乱的,越发的坐立难安。
突然,梅中画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躺在地上开始打滚起来。
“娘你不疼我了,你眼里只有大姐,我要爷爷奶奶,你们是坏人,我不想理你们了!”梅中画一边哭一边喊道。
苏杏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猛的回过了神。
“站起来!”她冷着脸说,“男孩子不要在地上滚,起来!”
梅中画吓了一跳,他娘还没这样对他凶过,他更委屈了,但也有写害怕,慢慢爬了起来。
看到儿子这样,苏杏心如刀割,也突然醒悟了过来。
反正她都要跟梅康和离了,还在意外人说什么?
她就是顾虑太多,怕耽误了三个孩子,可有梅康那样的爹,不早就耽误了?
清浅已经出嫁了,但摊上那么个爹,小蝶根本难找好婆家。
既然都这样了,她还怕什么?
这样一想,她重新做好,身上再无焦躁之气。
“去练字,你舅舅不是给你留了功课?”她语气柔和了下来,但柔和却不是迁就。
梅中画吸吸鼻子,哭着去写字了。
门外刘氏骂累了,周围村民也劝她回去算了,都闹这种地步了,何必强求梅康媳妇回去?她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媳妇。
梅暄妍扶着刘氏,一脸难过的说:“奶奶,算了,看来二婶不愿与我们商讨搭救二叔的事,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能理解。”
“理解个屁,可真是夫妻好比丛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让人寒心啊。”刘氏啐了一口说。
今天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梅暄妍陪着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说的可都是针对苏杏的话。
刘氏冷笑,她就不信苏杏还坐的住,只要把苏杏和梅中画弄回去了,梅清浅就只能妥协,按他们要求的去做了。
可惜这一次刘氏算错了,苏杏就好像睡着了完全听不到似的,根本不出来。
最后刘氏骂累了,梅暄妍也没少隐晦的添油加醋,让大家都对梅清浅母女有了不好的看法,可院门愣是没看。
梅清浅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赚钱活。苏杏则放下心中的担忧,把一切都看淡了。
最后,梅暄妍只好扶着刘氏回去了。
“暗香你应该跟去的,我也不便说太难听,你要在,你帮奶奶说话岂不是更好?”一回到家里,梅暄妍就抱怨起了梅暗香。
梅暗香心底冷哼一声,脸上做出痛苦状,“大姐,我这肩膀痛的厉害,不然就陪你们去了。”
“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忍忍,反变的娇气了。”梅暄妍不悦的说。
梅暗香没说话,心底却更冷了。
大姐刚刚说自己不便骂人,那她就方便骂人?大姐顾忌形象,什么坏事都让她来干,她曾经好傻乎乎的给她当枪使,可又换来什么?
村里人没少说她的闲话,而且常常拿她跟梅暄妍对比,说梅暗香性子不好,要是有她姐姐一半也好啊。
呵,她那一半都在帮她姐办事的时候消磨光了。
她的肩膀确实还在痛,但没有她装出的那么夸张,从那天夜里她痛醒之后,她就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大姐并没有她那么痛,平日里喊痛就是为了不干活,而她痛的厉害,却还要帮大姐做事,大姐可有心疼过她?
还有她娘,心里也只有大姐。
梅暗香很气愤,但她无可奈何,只能不再被她们当枪使了。
……
到了中午,苏杏让梅中画在院子里玩,她去灶房做饭。
梅清浅则继续忙她的香胰子,黎循跟苏杏打了声招呼去了后山,说打点猎物回来,晚上好加一道菜。
等苏杏把饭的差不多了,黎循也回来了,她让黎循去叫梅清浅出来吃饭。
梅清浅揉了揉脖子,嘟囔道:“好累,材料到底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