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荀脸色阴沉的厉害,从前他确实不喜欢与梅家的这门亲事,但也不至于是瞧不上梅家的身份,在他看来,爷爷曾立下赫赫战功,父亲虽然早逝,但也曾为皇帝开疆扩土。
他年少从军,也是走立了不少军功,所以景王府根本不需要背景多么强大的王妃来锦上添花,只要过得去就行。
他不喜欢的是自己的亲事被早早的定了下来,等见了人又发现对方畏畏缩缩,太多小家子气。
但他自认光明磊落,既然有祖辈的婚约,他即便不喜,也会让梅清浅做好这个王妃,就算她不会管家,到时候再娶个能干的侧妃就是了。
还有新婚当晚出征确实是军情紧急,让他跟梅清浅打声招呼,他又觉得没必要,便一走了之了。
之后他返京,便得知梅清浅红杏出墙,被休回了枫树村。
他到底是个男人,脸面是挂不住的。、
这么多人护着,作为团宠的梅清浅,怎么可能去给人顶罪?
梅岭想了想,对孙氏说:“老二媳妇,你找个人搭把手,把人送回去吧,也不能让她一直在这闹腾。”
孙氏应了下来,随即叫了两名交好的媳妇,一起去扶刘氏。
“放开我,我不回去,我今天就死在黎家门口。”刘氏喊道。
孙氏却一把将她揪住,使劲往起拉。
她可不是张婉娘那样较弱,她常年在厨房忙,练的力气不小,尤其是练刀工手腕的力量要够,她手一使劲,刘氏想挣扎都吃力了。
再加上还有两人帮忙,刘氏很快被拎了起来,架着朝回走去。
“放开我,你们这些同谋,我死了就是你们害的。”刘氏大叫道。
孙氏冷笑,“二婶,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吧?我们看你受伤好心送你回家,还落个不是了。”
“我不回家,我老头出不来,我就死在这里……”
刘氏声音越来越远,任她怎么挣扎,都被孙氏三人治住,越走越远。
梅清浅暗暗点头,对付刘氏这种人就得上武力,道理都讲不通,因为刘氏根本就不讲道理。
刘氏走了,大家也就慢慢散了,没人注意到,梅中画还留在原地,哭的眼睛都肿了。
他可怜兮兮的看向梅清浅,梅清浅有些不忍,但却没急着跟他说话。
突然,黎循走过去,一脚踹到了他腿上。
梅中画吃痛,差点摔个跟头,梅少华急忙扶了一把,低声对黎循说:“他还小,有话好好说。”
黎循板着脸,说:“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自己是男人不?”
梅中画被吓的脸都白了,可看到黎循轻蔑的目光,心底又有些不服气,抬着下巴说:“我是男人,你才不是男人!”
黎循嗤笑一声,“看到我刚刚是怎么保护女人的?你连你亲姐姐都不知道保护,算什么男人?”
“我、我不知道是要我姐顶罪,我就是担心爷爷。”梅中画瘪瘪嘴又哭了起来。
“一句不知道就给自己开脱了?”黎循对他的眼泪毫不在意,梅清浅自然也没拦着,作为姐夫,他教育小画几句也无可厚非。
“做什么事之前先好好想清楚了,许多事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推脱的,否则你跟你那个犯了罪却让老人去顶罪的亲爹有什么区别?”黎循继续说。
“不许你这么说我爹!”梅中画喊了起来。
梅岭叹了口气,“你姐夫说的是实话,不想别人这么说,就不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奶奶说人都会犯错的,我爹已经知道错了。”梅中画哭着说道。
“犯错就要认罚,就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你看他认罚了吗?让老爹替自己受罚,还有理了?”梅清浅没好气的说。
梅中画有些懵,小孩自然是最亲近自己的爹娘,他还没有建立完整的是非观,总觉得自己爹娘都是好的,爷爷奶奶也是对的。
“人都走了,也没人管你了,你想好是追过去,还是去看看你娘,没看到刚刚你娘哭的很伤心吗?”黎循板着脸又说道。
梅中画不甘心的瞪了黎循一眼,到底还是进屋去看苏杏了。
“爷爷,义父,二叔,又麻烦你们了。”梅清浅向梅岭他们行礼说道。
“你这孩子跟我们客气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梅岭说道。
梅少华也说:“你也别多想,他们不讲理,就是换别人,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妹妹,你怎么都不提我和大哥啊,太伤心了。”梅中月做出伤心的姿态。
梅清浅也冲他和梅中日行礼,说:“也谢谢大哥和二哥,总要先谢了长辈,再谢平辈嘛。”
“妹妹说的对。”梅中日认真的说。
梅中月挠挠头,好吧,是他太心急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梅岭让梅清浅和黎循回去休息,他们也回家了。
回到屋里,苏杏扭着身子在擦眼泪,梅中画在旁边拉着她小声说话,显然是苏杏生气不想理梅中画,梅中画正在认错。
梅清浅拉了拉黎循,示意他们先回工作间。
梅中画虽然年纪小,但小孩子自尊心很强,原本在认错,看到他们来了,反倒抹不下面子了。
所以梅清浅给他一点空间,让他好好跟苏杏认认错。
梅中画今天的行为并不会伤她的心,但会伤了苏杏的心,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看到孩子互相伤害而不伤心的。
即便是无意的。
进屋关了门,黎循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仰头就喝了,仿佛说了几句话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