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进贡的贡品不算多稀奇,皇帝给几个儿子分别赏赐了些东西,黎循也有,但都不算名贵,只有一个帽花吸引了梅清浅的注意。
“螭吻?”她拿起来细细查看,是西域流传的蜜蜡帽花。
她前一世自创了珠宝品牌,对一些古朴的饰品也颇有研究,其中不仅仅包括点翠的视频,也包括一些汉传帽花。
梅清浅给他一顿胖揍,小屁孩有没有脑子,一直被人利用,还在这里给她添堵。
苏杏和黎循都出来了,苏杏有些难过的看向梅中画,“小画你……”
“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跟我说清楚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救爷爷?”梅清浅开口,打断了苏杏的话。
苏杏会意,不再开口。
刘氏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说:“你爷爷去县衙替你爹顶罪,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以后也要做父母,就可怜可怜我们,救救你爷爷吧?”
有人听了有些动容,跟着附和道:“能救就救一把吧,一笔写不出两个梅字,何况还是亲爷爷。”
梅清浅心底冷哼,谁说写不出两个梅字?
她压下心头的不悦,继续吃惊的问:“爷爷一把年纪了,怎么能替我爹顶罪?那我爹也不管?”
她这话一说,刘氏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差点就忍不住开口骂她。
“这家里还指望你爹来年进京做官呢,他也是没办法。”刘氏说道。
一听到进京做官,不少人都羡慕起来。
“那我一介女流,能有什么办法救爷爷?”梅清浅问道。
刘氏擦了擦眼角,作势又要跪下,可惜被旁边人拉住没能跪成。
她就朝梅清浅作揖鞠躬,说:“我老婆子求求你了,只要你去县衙解释,就说是你与你爹之前的矛盾,再认错赔个不是,县令大人就能放了你爷爷了。”
苏杏脸色大变,实在忍不住了,问:“说到底你们是想清浅去背罪?明明是梅康在村里大日子的时候陷害清浅,现在你还用孝道压她,让她去顶罪?”
不少人瞬间明白了过来,想想梅清浅一介女流能有多少本事救人?说来说去还不是顶罪?
刘氏哭嚎起来,“她爷爷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就让我去陪他吧!”
她又看向梅清浅,哭着说:“清浅,你年轻身体好,就算去蹲蹲牢房或者挨些板子也不会有事,但你爷爷不一样,他年纪大了,腿也瘸了一条,怎么扛过去?”
“谁说我媳妇身体好了?”黎循突然开了口,“吹个风都能生病,多站一会儿第二天脸色煞白,你让她去顶罪是想要她的命吧?”
黎循脸黑的厉害,“我好不容易娶的媳妇,就是我们黎家人了,凭什么去给你梅家人认罪,如果她有事,谁赔我个媳妇?”
这话也有道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是婆家的人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刘氏见风向变了,有些着急起来,脱口而出:“她能有什么事?真要有事,我梅家大不了再赔你一个孙女!”
一瞬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黎循的眼底已经有了杀气,眼眸也有些发红。
“赔我?你以为什么货色我黎循都看的上?我娶的是清浅,给你梅家没关系。”他声音带了几分狠戾,“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冲你刚刚的话,我都可以抽你一顿。”
刘氏气的叫起来,“你打我啊,有种你就打死我!”
看吧,装了没多久,还是破功了,又开始撒泼了。
黎循冷哼了一声,他脸黑气质又凶悍,这么一哼还有些可怕。
“我可不姓黎,也不想看你的脸色,你们一家都缺德缺到家了,要人去顶罪也是你们梅家人,什么时候跑我们黎家来骗人了?你家里那么多人找不到,我家就我和媳妇两个,亏你能开的了口。”
梅中画愣愣的看着黎循,“姐姐不能救爷爷吗?姐姐救爷爷就是去替他坐牢?”
他一脸的茫然,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梅清浅看着他,问:“小画,你不知道奶奶是让我去顶罪,替爷爷坐牢吗?她一定告诉你爷爷年纪大了,可能挺不住不能活着回来,但是你应该知道姐姐伤没好多久,可能也挺不过来,不能活着回来。”
梅中画吓的脸色惨白,“不不,我不想爷爷出事,也不想姐姐有事,我都不想。”
苏杏哭成了泪人,听了这话才好受些,她之前还以为儿子是想逼死他亲姐姐,心里不知道多难受了。
看来孩子是不清楚刘氏的真正目的。
“谁犯的错谁去受惩罚,梅康一个大男人让老人、孩子去顶罪,他怎么不自己来?还要脸吗?”黎循大声说道。
他平时不爱说话,就是说话声音也很低沉,极少像这样声如洪钟,一下子把所有人给震住了。
女婿骂老丈人确实不应该,但人家说的也在理。
说话间,有人快步朝这边走来,是梅家大房的人。
为首是梅岭,他步伐矫健,行走如飞,看来是真的急了。
后面跟着梅少华、梅中月、梅中日,还有梅少云夫妻。
“胡闹!”梅岭走到跟前就大声吼道,指着刘氏骂,“什么负荆请罪,你就是想要孝道来压清浅,逼着她去替你们顶罪,你还要不要脸?梅康人呢?他死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别以为你是族长就能欺负人,我当家的可是你亲弟弟,你就不管他的死活?”刘氏气的大叫起来,嗓子都有些破音,加上她头发散乱着,活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