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着朝阳,金红的阳光在唐赛儿脸上泛起了神圣的光彩。
站在大寨中央广场的高台上,台下有这次来的上千信众,有采石场的数千劳力。
唐赛儿站在台前,激昂的讲着话。
黄烁也在台上,但却是能在后边羡慕的看着。当着几千人,侃侃而谈,不但言之有物,还能调动起听众的情绪,灌得进去鸡汤,这是一种能力。这种事还真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要么有天赋,要么就是硬逼出来的。
黄烁察觉到了唐赛儿某种对权力的yù_wàng,某种掌控欲。为了不还未成事,就窝里斗,他现在刻意韬光养晦,不在外人面前暴露问题。打算等事情缓一缓,夫妻俩关起门来再好好谈谈心。
农民起义这事很大程度上属于激情犯罪,生活困难是个诱因,有人组织是个引子,更多的是被一种狂热的气氛感染,受从众心理裹挟,稀里糊涂就上了车。
被唐赛儿一通忽悠,在场的数千矿山劳力,大部分都加入了起义。只有少部分要么是胆小怕事,要么是还算清醒,或者家中有家有口,顾虑太大,不愿意参加。
对于不参加的,唐赛儿也很雷厉风行,当场发了一些粮食,就打发他们离开了。这一步很正确,这种松散的组织,要是还不保证内部的思想统一,留着这些摇摆不定的蛊惑他人。要不了两天,人能跑一大半。
自古农民起义就没成功过,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的要求太低,也太高,就是活着。所以即扛不住诱惑,也扛不住死亡的威胁,单凭一腔热血,是扛不住事的。这方面,白莲教的造反算是比较专业的了,起码他们有相对明确且深远的追求。无论是破开黑暗追求光明的教义,还是弥勒下生,建立佛国。起码都算是明确的目标,有点乌托邦的意思。
唐赛儿及时剔除那些态度不明确的,然后把人打散,让白莲教的信徒深入到这些劳工中,看样子对人心的把握还是有一套的。
黄烁默默地观察着,并未多言。公司的资料中,前辈们所托非人,被n主帅坑惨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黄烁需要对唐赛儿全面评估,看看这个女人适不适合当这个领袖。毕竟这是游戏,不能全信史书上那寥寥几句记载和野史的真假难辨。
他毕竟接了任务《圣火复燃》,为了自己的积分,为了更进一步的任务。如果唐赛儿不适合当这个领袖,那就别怪黄烁手黑了。虽然术法强悍,但是近距离爆发,咫尺之内还是武道修行者的天下。更重要的,黄烁可还挂着白莲教坛主和唐赛儿老公林三的身份。由他接管起义也非不可能,反正新任务的要求可不包括唐赛儿必须存活。
黄烁之所以不动手,一方面是不愿意放弃唐赛儿这一个主角般的战力,一方面是他有点没信心当这个领袖。打架好说,打仗也好说,但他就是一个开宠物店的兽医,不是段老那帮行伍出身的专业人士。让他管几千人的吃喝拉撒,带领他们战斗,黄烁光想想就头大。
黄烁不算太着急,因为按他所知的历史,未来一两个月所需要面对的都不过是当地官府和卫所的压力。历朝历代,地方官员习惯于欺上瞒下。造反这事是大,但也正因为大,地方官员往往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落一个官逼民反的名头,他们的仕途也就到头了,弄不好还要被追责。所以不到实在捂不住,地方官员是不会上报,引来大明真正强悍的正规军的。所以黄烁觉得自己还是有时间来慢慢理顺任务的。
可惜,他不知道,危机很快就来了。
他光顾着强化下属实力了,却忘了上一场的教训。招引白虎星力,是会引起某些人关注的。
金陵,天刚破晓,百官就穿过午门,来上早朝了。
朱棣端坐皇位,心情还是不错的。前几日北边传来喜讯,北平城的建设基本已经开始收尾了。不出意外,明年就能移都了。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北方外患依旧不容忽视,但他是怎么坐上皇位的,所以他又不能容忍有人在北方手握重兵。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移都北平,把最精锐的军队握在自己手中,天子守国门。
哎!这天下,就没一日能让人安稳的。看着手边的几份奏折,朱棣的好心情衰减了几分。一会儿旱,一会儿涝,这黄河就不能安分一点么。
说起来,这朱棣其实和唐太宗李世民颇有几分相像。同样的战功立身,同样的雄才大略,同样的得位不正。只是他那个爹朱元璋可比李渊厉害的多,以至于在世的时候,只能老老实实当燕王,一点杂念不敢有。只有等老爹过世,才敢站出来欺负小侄子,倒确实下作了些。
但不管得位正不正,历史评价如何,也没人能否认其能力,确实是个能数得上号的皇帝。这一点,段老他们可以用无数次的失败来证明。
三通鼓后,百官进殿。
咳咳!
宦官刚宣布完奏事,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低咳。
早朝御前奏事是有规矩的,低咳一声类似于举手喊报告,大臣们相互打个招呼,避免御前失态,推推搡搡。
只是上到朱棣,下到百官,眉头都忍不住一皱。
早朝虽说有事皆可奏,但还是有点潜规则的。一般来说会顺着官位,先由三公三孤,内阁,六部众人先行奏事。其他部门稍稍靠后。
但现在迫不及待出声的,却是一个比较偏门的部门,钦天监。
一个精瘦的老者越众而出,行至御前,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