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府内除了老爷夫人的正堂,还有十几座府中府,里面住的都是风家的预备少奶奶,也就是那些曾经的大家闺秀。
都是富丽堂皇风格各异,犹如城中之城,又被称作群芳城。
风少爷当然也有自己的府中府,就被簇拥在群芳城正中。这里布有诸多明岗暗哨,自风情扬记事以来,还从未有过胆大包天的贼人前来放肆。
康庄大道上,满是脂粉香。
“风少爷好。”
“风少爷回来了。”
……
风情扬心烦意乱,都懒得看一眼,可怜了那些待字闺中的莺莺燕燕。
回到自己的府邸,墙上桌子上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字画珍奇,在风少爷看来却是一堆废纸烂铁。
府上配有春夏秋冬四位姿色出众的妙龄侍女,却都是贫苦出身。
春芽最有眼力价,看到少爷满脸不高兴,不哼不哈递来一杯茶水。
风情扬坐在紫玉桌前,象征性喝了一口。
“少爷,听说最近有什么噬血鬼出没,少爷你以后还是少出门。”一向快人快语的夏雨提醒道。
风情扬对这几位出身寒门的姑娘还算客气,点头道:
“嗯,我知道了,大白天怕什么。你们先出去吧,晚饭就不要准备了,我没胃口。”
夏雨正要开口说什么,被妙龄老成的秋菊拦住,四个俏丫头齐齐退去。
风情扬自己都搞不清心气为何不顺,默然坐了一阵子,正准备回卧房休息,一个老奴提着双层食盒推门而入。
胆敢在风少爷府邸“不宣而入”的,也只有那位残爷。
风情扬心里又泛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八年前那次断根事件之后,风家遍访明医,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接骨续根的郎中,残爷的那玩意儿却已经烂了……
“少爷,咱爷俩喝点。”残爷大大咧咧从食盒中取出两盘下酒菜一壶酒放在桌子上,没一点奴才相。
在残爷面前,风情扬总算摆出几分正经德行,却只吐出一个字:
“喝!”
不像主仆的主仆二人不停地推杯把盏,不多时都已脸色泛红。
“少爷,真不打算练剑了?”残爷胆大包天又抛出这个话题。
风情扬没有丝毫不悦,摇头淡淡道:
“不练,没意思。”
“娶妻生子呢?”
“更没意思。”
残爷呷了一口酒,眯着一双绿豆眼道:
“实不相瞒,老汉我早年间也耍过刀剑,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后来傻乎乎的弃剑从商,赔个精光不说,还经常受人欺负。再拿起剑,已没了年轻时的精气神儿。这剑,轻易丢不得啊。”
风情扬一愣神,夹起的菜又放下,饶有兴致道:
“我说老残,这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说来听听,你当年厉害到何等地步,是不是一剑能把天捅个窟窿。在江湖上也应该有个名号啊,叫什么?飞天大侠还是什么什么神剑?”
“没办法,人老怀旧啊,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了,喝酒喝酒。”
残爷举杯一饮而尽,又习惯性的挠了几下光秃秃的下巴,看的风情扬一阵心酸。
残爷胡乱夹了几口菜,又道:
“武林大会的事我老汉也听说了,老爷说的对,咱们不给天剑门的面子,可慕容城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毕竟也是你的义父。你不是总说这城里乏味无趣,到时候那天云峰上一定很热闹,慕容城主也是让你去见见世面。这么多年老汉也没求过你几件事,这次少爷你就勉为其难吧。”
风情扬略做思忖,点头道:
“好吧,看在你老残的面子上。”
“这就对了,来,咱爷俩再走一个。”残爷板着的看脸终于喜笑颜开。
风情扬放下酒杯,凝眉道:
“去见见世面也好,可是那诸葛老匹夫此举有些奇怪。他已是风烛残年,这些年天剑门又发生诸多祸事,大势已去,想要连任武林盟主之位根本不可能。却偏偏要弄个什么万剑来朝,这不是自找苦吃?有意让全天下人看他天剑门的笑话?真是老糊涂。”
残爷不以为然道:
“上个月老汉我有幸见到了那诸葛老儿,都过了古稀之年,却是红光满面老当益壮,哪有暮年垂危之相。这次武林大会不分门派万剑来朝,一定另有深意。”
“莫非,他是吃了什么能强身建骨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风情扬笑眯眯道。
残爷为各自斟满酒杯,感叹道:
“此事蹊跷啊,素闻诸葛如行事历来谨慎有余而魄力不足,这次的武林大会却是有违常理。近些年也是怪事频出,江湖上出了那么多奇人异士不说,还无端暴死很多人,据说是被噬血魔所害。少爷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惨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平民百姓,都是练家子,有些还是成名的侠客,江湖多作怪啊。”
风情扬又勾起嘴角,得意道:
“所以说,我不学武是就为了保命,尽享世间芳华。聪明如我,来走一个。”
残爷饮尽杯中酒,眯眼笑道:
“少爷,你虽说不是江湖中人,却爱操心这档子江湖中事,莫不是口是心非?”
“什么口是心非,我是酒后失言。”
“少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自恃不是江湖中人,只怕江湖上会有人算计你啊。”
“谁会算计我,就凭我风家的势力,还有和慕容城主的交情,谁敢算计。”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是说,江湖中人都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