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不省人事的宋北云被人送回了房间,而在巧云刚打算将他宽衣解带时,他却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你……”
“嘘。”宋北云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一口吹熄了蜡烛。
不久之后,屋中床榻吱嘎声、喘息声逐渐传来,外头的人听到之后,互相看了看,露出了一抹大家都懂的眼神,之后就各自散去了。
“如何?”
杨县丞还在酒桌前坐着,见送县令回去的两人回来,立刻就问了起来。
而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这到底是年少,还没多久就开始办事了,倒是个性情中人。”
杨县丞轻轻摇头道:“收拾收拾,今日且散了吧。”
这人看来的确是个混账东西,回想起今日他那所作所为,全然不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样子,甚至比常见的那些纨绔子弟还要纨绔一些,这东西不是装的,若不是天性如此根本无法装扮出来,这一点县丞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在酒桌上,他谈论的也大多是一些秦淮风月,对金陵城、庐州城两地的烟花之地了若指掌,甚至还能随口说出几个当红头牌的喜好。
这等人,浑然就不是个威胁,而听下头人说,这家伙送回去就开始办事,杨县丞不由得想到自己十岁时,那也是如此这般的生猛,恍惚间却也有了几分羡慕。
等到人都散尽,宋北云才重新点起了蜡烛,看着旁边冲他只翻白眼的巧云,小声说道:“巧云姐演的不错,要不是今天你来身子,不然我肯定动真格了。”
巧云轻轻打了他一下:“该睡了,时候可是不早了。”
“这雕花大床,啧啧。”宋北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拍了拍新买的雕花床:“气派的,过几天你试试。”
“整天说些胡话,快些睡!明日还要早起。”
“得令!”
宋北云用巧云打来的水清洗了一番,然后也就没什么念想了,毕竟累了几天没睡过好觉,现在能搂着香香软软的巧云姐睡个囫囵觉,那是比什么都强。
至于那些臭傻x想贯自己酒,那是真的想多了,就他们那个度数,宋北云一个人能把他们全给喝翻咯,至于套话那些手段,嫩……真的太嫩了,从来只有宋北云套人家话,从来没有谁能套他的话,毕竟活在这个破时代,总归有些东西是要小心一点的。
而从今天这场晚宴来看,县衙么当然是铁桶一块,不夸张的说这里根本全部都是那个杨县丞的人。
大抵如果不是他的人都被清理出去了吧,宋北云想要在这把事情办好,上来就起冲突是最蠢的行为,慢慢来嘛,时间有的是,干不死他们,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
第二天宋北云磨磨蹭蹭到了临近中午才起床,穿着松散的褂子,没有半分县官的样子,而刚出门时就见杨县丞正带着几个家丁、丫鬟模样的人往后宅的方向走。
“杨大哥。”
“县令大人。”
杨县丞的表情尴尬极了,连忙躬身行礼:“昨日下官多有得罪,不知大人酒量便是豪饮起来,实在抱歉。”
“不不不,杨大哥客气了,在我们老家那嘎达,不把人灌醉那才叫失礼。”宋北云笑盈盈的说着,之后他又指着周围那些丫鬟:“这是?”
“这自上任县太爷失足落水之后,县衙中就没了使唤人,这新县令上任,身边没个使唤人可是不行,我这就到县中寻了几户人家,请了几个小厮丫鬟来。”
“甚好甚好。”宋北云拍手笑道:“可是多劳烦杨大哥了。”
杨县丞苦笑,心中感叹……这天下哪有这般的上官,对着下级一口一个大哥叫着,这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指不定惹出多大的麻烦呢。
所以连声安抚宋北云,让他再回去多休息一番,等会子都安顿好了,自是有人会为他做饭。
而宋北云连声道谢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的县上哪有青楼……
“大人,这事还是莫去为妙,若是让人瞧见,怕是要引来口风。”
“那还真是可惜。”宋北云长叹一声:“那你可知哪家有那种不正经的良家女?”
不正经还能叫良家女吗?你清醒一点啊,大人!
杨县丞压住心中翻腾的火气,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人可是得养精蓄锐了,这衙中还有许多事需大人来办呢。”
“啊?”宋北云的脸色立刻本能的垮塌:“还要干活啊?”
好嘛,原本杨县丞以为来的只是个镀金的废物,现在看来这人真的是连个废物都不如,以往来的县令,即便是废物在刚来时也是想搞点事的,即便是抓抓考勤、管管纪律呢。
可这厮……上来便说一句“还要干活啊?”,这是何等的自甘堕落、是何等的好吃懒做啊。
杨县丞不想再跟他废话,找了个借口连忙脱身,然后转身就去往了周家,将宋北云的种种行为说与那周家家主听来。
“可是当真?不是装的?”
“不像。”杨县丞摇头道:“那厮身上便挂着一幅浪荡相,贪杯好色还懵懵懂懂,天生便是一幅混吃等死的模样。”
“哈哈哈哈,看来果然如你我所料,杨贤弟,你这好日子不远了。”周家家主拍着杨县丞的肩头,然后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你说,若是将这漏税之事扣与他的头上,如何啊?”
“现在还未到时机,过些日子再做定夺。”杨县丞眯起眼睛,沉思片刻说道:“如今眼线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