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位壮士,先喝口水。”
让人将一杯水递与被绑在凳子上那人,不过他的手已无法接水,因为十根手指都已被折断,所谓十指连心,看到他的状态宋北云也知道他刚才经受了怎么样的折磨,总体来说就很残忍。
“方才我手下人不懂事,伤着了你。你放心,我定会请金陵名义为你诊治。”宋北云坐在这人面前,闻言相告:“你也莫要迟疑和惧怕,等风头过去,我便给你些钱,你拿着回乡下娶个媳妇,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我这人从来童叟无欺,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
“可有婚配?”
“还未有……”
宋北云点点头:“那这般,一个月给你两贯钱,一直给你到54岁,也便是三十个年头,一年是多少?二十四贯是吧,我一次便与你那七百二十贯贯,大方不大方?”
那人倒是没有回答,只是喝了些水,缓缓开口道:“我本是白莲社信徒,前几日大人剿灭白莲教众,大批人逃离金陵城,不少人并未走远,便在那周遭埋伏着,伺机而动。”
“哦?大概多少人?”
“就我所知四百余人。”那人虚弱的说道:“这方坛主姓白,名念安。是位秀才。”
宋北云轻轻点点头,身后的下属立刻会意,接着早就等在外头的大夫便被请了进来。
“宋大人,大夫来了。”
“行,先让大夫给这位壮士疗伤,我们不着急。去,再给她准备些吃食,莫让人饿着。”
手骨骨折并不算太难办,正骨后上了夹板又用了些活血化瘀和止痛的药就算好了,而那人也被带到了一个相对干净暖和的房间里,宋北云在那为他准备了些酒肉,并让人一口一口喂给他吃了下去。
吃了些热食,这人也算是回了魂,他身上披着羊毛的毯子,坐在炉子旁吃着东西,再回想方才在地牢里的滋味,百感交集。
“那白念安是坛主?那你们这个白莲社的头子是谁?”宋北云坐在他对面捧着水杯:“他们有什么打算?”
“大……大人,这我是真不知晓,我们这等信徒哪里能知道这些。”那人低声讨好道:“不过我们在城中假扮这乞丐,正是那白念安吩咐的,他让我等扮乞丐监视大人您。”
“我?”宋北云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监视我干什么?”
“不光是监视大人您,还让我们盯着您家人,至于为何要如此,我们就是不知的。”
宋北云靠在后头的墙上,捏着杯子沉思了片刻,他觉得这种监视绝对不是普通监视,这是打算动手干点什么了。
嘿……这敢情好啊,打算对国家特务机构使用特务手段,真的是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
宋北云想了一会之后,继续问道:“你可还知道什么?”
“不知了……”
“你们平时怎么联络?”
那人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城北张家茶馆,每日酉时会有一个卖姜的男子会将口讯传来,我们照办即可。”
“嗯,好。”宋北云起身:“来人啊,将这位壮士好生照料,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等这阵风头过去了,便兑现咱们的承诺。”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人磕头如捣蒜,宋北云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杀人灭口什么的,倒是不至于,这人还不够格,既然人家肯弃暗投明,那就优待呗。
不过回到办公室,下属禀告完后,让宋北云没想到的是在得知这人招供那剩下的乞丐居然争抢着要坦白,唯独那个最早骂他的汉子却是巍然不动,一副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架势。
这就让他颇为好奇了,于是乎下头人单独将那人带来自己的办公室之中。
那人被带来时浑身上下五花大绑,宋北云笑盈盈的看着他,然后一甩头对下头人说:“带他下去清洗一番,换上干净衣裳,记得加上件袄衣。”
所有人都不知道宋北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上官的命令不可违抗。所以一切都办好之后,焕然一新的那个猛士重新被带到了宋北云的面前。
“半个时辰。”宋北云看着他笑道:“你被带出来了半个时辰,这时我再将你送回牢中吧。”
那人愣了片刻,接着脸色骤然大变,他挣扎着怒斥道:“宋狗!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为何杀人诛心?此非君子所为!”
“君子谁他娘的来皇城司啊。”宋北云摊开手说道:“给你个选择,要不你给我说实话,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或者干脆不送你回去,我把他们放了,然后再让你在他们面前露一脸。”
面前这人气得手脚都开始发抖,眼神里的内容全是恨不得将宋北云碎尸万段,但他办不到,只能不断挣扎。
“我知道啊,有些人用刑能让他张嘴,有些人本就视死如归。我想你这模样这年纪的人,想必已是成家,有妻儿了。若是没猜错,你妻儿自是在白莲社之中。”宋北云晃着手指:“你要想好了,若是我将那些人放了,却独独将你留下,你的妻儿老小会如何,不言而喻吧?到时我再将你放出去,我也不想在你这知道点什么了,你视死如归嘛,我就想看看你站在一家老小的坟头,还能不能喊出宋狗这两个字。”
“你!混账!”
“骂人的方式花哨一点嘛,整天就是个混账混账的,整的跟撒娇一样。”宋北云让下属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看你的谈吐,也是读过书的人了。何必呢,你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