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宋北云领着好手走入庄园之中,就见那正中的大堂里,有的是影影绰绰,屋子里烟雾缭绕,这正值寒冬却有不少人袒胸露乳正坐其中,还有些衣着风骚的女子在里头与那些人一并畅游,酒味、烟味和之味,呼之欲出。
“皇城司办案。”
宋北云呵斥一声,屋里却是似没有听见,有几个人倒是朝他看了几眼,但转头又投入了那酒池肉林之中。
“皇城司办案!”宋北云提高了语调:“所有人穿戴整齐,从里头出来!”
这时里头一个醉眼迷蒙的年轻人朝外头喊道:“哎哟呵,区区一个皇城司,就敢到爷爷这来撒野,也不见这是个什么地方,岂容你这等彩衣狗张狂?”
彩衣狗是士林人对皇城司的蔑称,因为飞鱼服颜色多样,所以便被称呼为彩衣狗,就如称呼宋北云为宋之犬是一个意思。
他们见到彩衣狗,别说害怕了,便是紧张都不带紧张一下,整个看起来就如无事发生一般。
“第三次警告!”宋北云手扶刀柄伫立院中:“皇城司办案!”
里头的人仍然没有打算搭理他,宋北云脸一垮,腰刀噌的一声拔出鞘来往旁边的灯笼上一砍,大灯笼应声落地并迅速燃烧了起来。
“动手!一个都不许放过。”
外头的皇城司特务们顿时从四面八方翻墙而入,闷头就冲了进去。那里头的人一看如此场面,立刻就惊醒了过来,他们有人反抗也有人大声斥责,但更多的却是惊叫连连。
这帮被酒色毒气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又哪里是这帮特务们的对手,反抗也不过似那隔靴搔痒,不消片刻这几十号人就被一一拿下。
宋北云命人用绳子将他们都捆了,然后用布袋子将头一蒙,连成了一条线就这么牵着走了出去。
这男男女女的都是衣冠不整,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满朝文武、商贾巨鳄,谁家的孩子都有。若是换了别人,肯定是不敢这么干的,但宋北云却是干了。
他将人带到皇城司的大狱中,分男女关在了一起,之后立刻修书一封发与皇城,接着命人连夜审问并一一通知他们家中父兄。
这一下,本来因为白莲教的事刚消停两天的金陵又一次满城风雨起来,不少官员连夜堵在了皇城司的门口问宋北云要人,但宋北云一口咬死坚决不放。
“宋北云,你欺人太甚!我家侄子犯了什么罪?岂容你说缉拿便缉拿?”
“呵,老夫倒要瞧瞧你这彩衣狗能有多威风,我这便去找官家!”
外头人声鼎沸,前堂都已经站满了人,但宋北云却根本不在意,悠哉的喝着茶。
“师父!”
突然一个细嫩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宋北云转过头去却是发现张清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那里,她见四下无人,一骨碌就从窗子里翻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
“我悄悄尾随爹爹来的,你讲我三哥道:“他犯什么罪了?”
“小孩子别管这些,你赶紧回家去。”宋北云看了她一眼:“明日就能见分晓。”
“你先告诉我,我三哥犯什么罪了?”
宋北云起身从架子上取了大氅披在她身上:“再好奇也不能穿着睡衣大晚上往外跑,你这是个什么鬼样子。”
“不打紧的,若是让爹爹发现,我定然是不能出来的,于是我便从狗洞里钻了出来。”张清被温暖的裘皮裹住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师父,你便告诉我嘛。”
“明日你自然见分晓,现在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