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子俩只是受了惊吓,苍术已经安排了大夫给二人诊了脉,送去见杨志源了。
想来要不了多久,一口咬死所有罪行的杨志源,就该松口了。
楚稷端起一杯清茶,敬给穆彻:
“这次,是我赢了。”
穆彻低低笑了起来,笑容里透着阴冷。
“是吗?”
……
叶诤亲自带人走了一趟,拿到了杨志源签字画押的供词。
他承认,他所犯下的所有罪行里,都有穆彻的帮忙。两人合作多年,穆彻攥取的利益不仅不比他低,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诤拿到供词的时候,唏嘘惋惜,到底没能拿到穆彻的确凿罪证。他反复问过杨志源,连他那里也没有,穆彻果真是老奸巨猾。
但是,有这份供词,但是圈禁穆彻、拖延时间是可以的。
哦对了,他还要写一封书信送去长安。
各种事情全涌上来压在叶诤肩膀上,饶是他也有些吃不消,他求助地看向楚稷,楚稷却权当没看到,悠哉悠哉地继续自己的闲适生活,整一个闲云野鹤的姿态。
叶诤也不敢强拽着他做事儿,拽了也心虚。
这天大的功劳都是楚稷打包整理好了送到他手上的!如果他连忙点琐碎杂事都不干,就太狼心狗肺了!
叶诤认命了,老老实实地忙活。
当然没忘了把事情通知给姜羲。
“现在只要找到穆彻的证据,就可以给他定罪了!”叶诤兴致勃勃道!
姜羲哦了一声:“那找到证据了吗?”
“……还没有。”叶诤觉得这话有些丧气,又迅速添了一句,“但是我相信要找到证据,只是时间问题!我们有杨志源的供词!”
“杨志源的供词不足以定罪吧,要是最后都还找不到证据……”
叶诤立即呸呸两声:“童言无忌!胡乱说什么呢!”
姜羲呵呵了:“我这是合情合理的猜测。”
叶诤知道姜羲说得有道理,正是有道理,他才焦躁不安的。
叶诤索性就地而坐,也不管有没有灰尘了。
他挠乱了头发,神情近乎癫狂:“真是没完没了!翻过一座大山又是一座大山!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尽头!”
他来江南,本是奔着御史李长风被杀的案子来,莫名调查出一个杨志源;
因为杨志源被卷入重重杀机,还差点儿死在天灾泥石流下,好不容易把他定罪,又扯出一个幕后黑手;
如今总算找到这个黑手了吧,连杨志源都招供了……他们却没有证据!
都是跨过难关便是坦途一片,但叶诤看到的,只有一个难关之后的又一个难关!无穷无尽的难关!
事实上,他这几日在调查穆彻的事情上忙碌,也真切发现了穆氏在江南一地的根深蒂固。
那就像是一片竹林,看上去只是细细小小的一根翠竹,但是在看不见的地下,错综复杂的竹根早就编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容不得外人渗透!
就算他是皇子又如何?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于是,叶诤便处处碰壁,查什么都无从下手。
现在长安那边还没有消息,叶诤只靠着杨志源的一纸供词,能撑多久?
“那你给我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叶诤求助地看向姜羲。
他是真心实意的,这一路调查过来,姜羲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叶诤信任她!
姜羲摊手,表示不知道。
“但是楚世子应该知道吧,连你也不愿看到事到临头功亏一篑,他能吗?”
姜羲一语点破了楚稷的存在,让叶诤找他去。
恍然大悟的叶诤没什么皇子威严地一溜烟儿跑了。
留下盘腿坐在树下思考的姜羲,在厨房忙碌的阿福,挥剑练习的计星,晒太阳的阿花……路生前两天已经送去山长那儿了。
午后宁静的小院儿,在除了叶诤以外,已经一连数日不曾有人踏足了。
是姜羲拒绝了。
她眯眼望着逐渐热烈而失去和煦的日光……夏日已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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