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郡主,摄政王回来了!”
屋外,荣翠小跑而来,压低了声道。
风无忧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慌乱。
“还不快给本郡主滚进来!”
君拂悲愤交加,朝着屋外的荣翠暴吼道。
荣翠收敛起面上的笑容,推门而入。
她将视线落在狼狈不堪的君拂身上,佯作惊慌地高呼着,“郡主,凤小将军怎么还没晕?”
事实上,君拂被虐待了多久,荣翠就驻足窗前,看了多久。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君拂若是对荣翠好些,荣翠也不至于这般恨她。
遗憾的是,蠢钝如猪的君拂,至今未看出荣翠已对她生了异心。
君拂原打算命荣翠差遣王府护卫将凤无忧乱棍打死。
转念一想,若是让君墨染瞅见此情此景,他定然雷霆震怒,甚至有可能当场拧断凤无忧的脖颈。
思及此,君拂眸色愈深,朝着荣翠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将熏炉收走。
荣翠微微颔首,低眉顺眼地收走了熏炉,旋即站定在门口处,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呐!郡主被凤小将军轻薄了!”
凤无忧一屁股坐于君拂身体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自导自演。
君拂愤怒至极,狠瞪着荣翠,咬牙切齿道,“贱蹄子,谁让你大声喧哗?是不是想败坏本郡主的名节?快去请王兄,记得,此事不得声张。”
“是。”
荣翠毕恭毕敬地应着,一路小跑着出了芳华阁。
凤外渐熄的火光,眼皮突突跳个不停。
她潜意识里觉得君墨染不会偏袒君拂,可说到底,君拂才是君墨染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纵君墨染得知是君拂先构陷她在先,但见君拂满身伤痕,亦极有可能将她撕成碎片。
如此一想,凤无忧不禁打了个寒颤。
“凤无忧,你死定了!”
君拂仗着凤无忧不敢伤她性命,再加上君墨染已经回府,瞬间多了几分底气。
凤无忧怀揣着君墨染今晨亲手递给她的信件,尽管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冒进,依旧想赌一个微乎及微的可能。
君墨染刚踏进墨染阁,便四处找寻着凤无忧,“追风,凤无忧去哪了?”
追风四下张望着,讷讷地摇了摇头,“今儿个正午,府上突然走水。属下特叮嘱凤小将军不要随处乱跑,便带人前去灭火。凤小将军许是待得不耐烦,先行回了医馆。”
“走水?”
君墨染眉头紧蹙,沉声问道,“可有人受伤?”
“没有。”
追风沉吟片刻,审慎言之,“今日未被波及,其他院落均起了烟,倒像是芳华阁里的那位蓄意纵火。”
君墨染眉心一跳,疾步往芳华阁走去。
刚踏入芳华阁,就见荣翠神色慌张而来。
“摄政王,不好了!郡主被凤小将军欺负了。”
追风惊愕不已,纳闷地开口道,“凤小将军怎么来的芳华阁?属下明明叮嘱过他不要离开墨染阁。”
“去看看。”
君墨染着一身朝服,疾电般往内室走去。
追风紧跟在君墨染身后,正欲跨入内室,却被荣翠生生拦住,“追风大人,请留步。”
这段时间,荣翠受尽君拂虐待,才知人情冷暖。
她担忧追风看了君拂的身子,平白无故地遭了祸事,这才大着胆子,拦住了他。
追风即刻会意,朝荣翠温声致谢。
芳华阁中,君拂窝在王嬷嬷怀里,衣衫不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凤无忧,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案上,不躲不逃,直视着逆光而来,气宇轩昂的君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