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暮色将至未至。
凤无忧端坐在铜镜前,摘去发顶玉冠,任由三千青丝垂于身后。
青鸾站定在她身后,怔怔地看着铜镜中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的凤无忧,“小姐,你长得真好看。”
“动作利索点,随便给爷挽个发髻。”
凤无忧换了一身女装,浑身不自在。
若不是因为群芳卉上人多眼杂,她怕找不到时机向北堂璃音下手,说什么也不会换上女装招摇过市。
更气人的是,她让青鸾给她定制一件合身的女装,青鸾竟定制了一件布料极少,领口极低的收腰罗裙。
当惯了男人,突然间看向铜镜中凹凸有致的自己,别扭得不得了。
青鸾满心欢喜道,“小姐,你终于想开了吗?摄政王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定会对你爱不释手。”
“少在爷跟前提他。”
凤无忧眸光微黯,淡淡言之。
“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傍晚时分,追风倒是来过一趟医馆。他说,摄政王不知何故,将自己关在墨染阁中喝了大半日闷酒。”
“他...没事吧?”
青鸾叹了口气,面露愁容,“据说不太好。”
“他怎么了?”凤无忧神色微顿,焦急地问道。
“追风说,摄政王差点儿溺毙在溶月冷泉之中,幸亏他发现得及时。”青鸾如是说道。
凤无忧想不明白,他不是即将要迎娶即墨止鸢了么?为何要将自己关在墨染阁中喝得烂醉?
沉吟片刻之后,凤无忧缓声问道,“追风可知,摄政王因何事而愁?”
青鸾摇了摇头,“追风说,摄政王嘴里一直念叨着你,说什么之前不懂如何疼人,将你弄得遍体鳞伤,他很内疚。”
“当真?”
“千真万确。”
凤无忧腹诽着,也许,君墨染心里,并非毫无她的位置。
又或许,他在御花园中和即墨止鸢的亲密互动只是在逢场作戏。
之前,她在气头上,只顾着将他拒之门外,并未亲口问过他即墨止鸢一事。
而今,她心中郁气渐消,又忆起她和君墨染之间的点点滴滴,愈发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君墨染。
思及此,她忙不迭地上手,欲扯下身上的女装。
青鸾连连制止了她,“小姐,你做什么?”
“群芳卉爷不去了,爷先找摄政王问个明白。”
“可追风说了,摄政王已被宸王请去群芳卉镇场子,他此刻应当不在摄政王府。”
闻言,凤无忧倏地起身,随手戴上一方面纱,便大摇大摆地出了神算医馆。
医馆小厮讶异地瞪圆了眼眸,他们怎么不记得医馆中来了这么个身姿袅娜的大美人儿?
一时间,正在院中洒扫的天王,地虎,宝塔,河妖四人纷纷怔在原地,鼻前齐刷刷地挂下两股热血。
顾南风半倚在医馆门前,兴味盎然地看着凤无忧袅娜绰约的背影。
他思忖着,自己当加快速度,快些研制出得以可知凤无忧体内毒性的解药。
不然,凤无忧若成天花枝招展地在君墨染面前晃悠,君墨染早晚得憋出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