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见凤无忧显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低声宽慰道:“本王在云秦天京留了一支攻防兼备的影卫队,即便被识破了身份,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嗯。” 凤无忧点了点头,抬眸间恰巧发现安放于祭坛中央的香炉上,她刚刚插上去的三炷香燃烧的速度竟大不一样。 一般而言,上香时,香火若呈现出两短一长的情况,便会被视为大凶之兆。 正不遗余力地安慰着苏锦如的北堂龙霆见凤无忧神情微怔,亦顺着她的视线往祭坛上看去。 但见三炷香呈现出两短一长的诡异景象,北堂龙霆心中暗叹不好,倏地飞身跨上了祭坛。 他一边遮挡着众人的视线,一边呼天抢地,趁众人不备,一手按在那炷长出一大截的烧香上。 滋—— 烧香顶端猩红的光点被北堂龙霆一掌按下,直戳入他的掌心,须臾间便将他厚实的手心肉灼烧出了一个血涔涔焦糊糊的伤口。 凤无忧见状,连连挣开君墨染的怀抱,阔步登上了祭坛。 “老头儿,你在做什么?” “一时失神,竟将手探入了香炉之中。”北堂龙霆沉声应着,转而将被香火灼伤的手背于身后。 “把手伸出来,爷看看。”凤无忧不容商榷地道。 北堂龙霆欣喜于凤无忧突然而至的关心,喜笑颜开,“没事。区区小伤,无足挂齿。” “你这是何必?” “当年,没能保护好你母后,是本王的失职。而今,本王再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北堂龙霆深知,若是让万民得见香炉上的香火呈现出两短一长的态势,极有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恐慌。 如此一来,凤无忧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祭坛下,藏匿于乌泱泱人群中的北堂璃音见北堂龙霆、凤无忧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双目血红,脖颈上的青筋次第暴起。 天知道她为了夺回公主之位,付出了多少! 自她从紫阳观逃出之后,就过得十分不如意。 且不说时不时会被体内余毒折磨地痛不欲生,光是“玉面狐狸”这个身份,就让她恨得牙痒。 一开始,她原以为敖澈仅要她略施手段,的世家贵女。 不成想,敖澈为完全掌控世家权贵,竟让她出卖身体引诱都城中的世家权贵。 北堂璃音本不打算出卖自己的身体。毕竟,她还渴望着有朝一日夺回公主之位,能够得偿所愿,嫁给百里河泽。 然,天不遂人愿。 自她失去北堂龙霆的庇护之后,就没了退路。 为达目的,她必须狠下心肠牺牲所有。 敖澈对她说过,北堂龙霆虽彻底放弃了她,但北璃朝臣并不知北堂龙霆的意思。 北堂龙霆一日未下诏书废除北堂璃音的公主之位,大部分朝臣依旧会对北堂璃音礼遇有加。 故而,朝中权贵在发现自己所染指之人为北堂璃音之时,均吓得六神无主。为防事情败露给家族带来灭顶灾祸,不得已之下,这些个朝臣只能听命于北堂璃音,任她摆布。 北堂璃音狠瞪着祭坛上春风得意的凤无忧,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憋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为了在烧香中做手脚,北堂璃音不惜出卖身体,陪肥腻贪婪的国寺住持睡上了一宿。 事情若是按照她的设想发展下去,黎民百姓若得见两短一长的香火,势必将凤无忧视为“天煞孤星”。 她万万没料到,北堂龙霆为了保护凤无忧,竟徒手掐灭的香火。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北堂璃音银牙碎要,阴恻恻地道。 同世家贵女一道立于树荫下的凌双双察觉到身后的窃窃私语,倏然回眸。 “玉面郎君,原来你也在。” 凌双双眨了眨眼,看向面带半张银狐面具,身着白衣,飘逸洒然的“玉面郎君”,“唰”地一下红了脸。 北堂璃音不耐烦地扫了一眼满脸花痴样的凌双双,心中暗生鄙夷。 虽说,凌松柏曾将她当成了亲甥女,对她照顾有加。 但她委实不喜欢凌天齐、凌双双兄妹。 凌双双见她兴致缺缺,迟迟未作应答,关切地问道:“玉面郎君,你怎么了?” 少顷,北堂璃音缓过心神。 她暗自打量着单纯天真的凌双双,心下腹诽着,既然凌府为了凤无忧而舍弃了她,就便毁了凌府的掌上明珠,让凌双双也尝尝伤痛的滋味。 “玉面郎君,你到底怎么了?” 凌双双急了眼,阔步上前,轻拍着北堂璃音的肩膀,焦灼之色尽显。 北堂璃音眸色微动,心中已有一番计量。 她摇了摇头,特特压低了声,作忧郁状,颓然说道:“心情不佳,双双姑娘不必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同我说说?” “无碍,死不了。”北堂璃音死死地拿捏着凌双双的性子,知她心软,故作颓废模样,欲引她上钩。 果真,不出她所料。 同情心泛滥的凌双双彻底打消了心中戒备,真诚地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若帮得上忙,必为你赴汤蹈火。” “你若真想帮我,今日下午金风玉露轩,不见不散。” “这不太好吧?” 凌双双深知,近来京都不甚太平,虽十分想去,但又怕遭遇不测,给凌府惹上大麻烦。 北堂璃音却道:“金人雅客,有什么好顾虑的?再者,青天白日的,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双双连连摆手,俏丽的小脸红透,似霞光映月,鲜妍动人。 北堂璃音被毁去容貌之后,再见不得倾城佳人。 她见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