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天生寡言,还是没从意外的创伤中恢复,这个沧桑感十足的男人不太爱说话。
他这回要做我们的向导,出发之后注意事项都没说,只是开车带路,全程没话。
我向来记住外国人的姓,没有名字好记,便一直叫这个人迈克。
这在老外看来有些过于自来熟了,但我叫的时候他也没反对,或者说,他对我们、以及我们要做的事一点都不关心,因此我们说什么,怎么称呼他,他都没兴趣计较。
袋鼠国的沙漠里有许多植物,和别的沙漠不同,这里植物丰富,但特别缺水。
我们开了四辆车,有两辆车是装物资和水的,随队还有一名医生。
医生是除我外,队伍中唯二的女性,她有着古铜色的皮肤,话也不多,只要谈到她的专长时才会多说几句。
队伍里最爱聊天的是两个男的,都是三十多岁,听他们聊天,跟看电视剧似的,而且是一百多集那种。
我玩手机玩累了,就听他们两个聊天,快中午的时候,迈克停了头车。
他说我们已经在目的地边缘了,夏天沙漠中酷热难耐,五十多度的高温,可不是旅游的好时节。
迈克说他只是先带我们看看,外面温度太高,我们起码要等到晚上才能继续赶路。
他说的边缘,我没看出任何门道,只是普通的沙漠景观,没啥特别的。
其他人下车,拿出了简便的仪器,开始进行测量。
这支队伍人虽然少,可是看得出实力不俗,这么热的天,又是中午,即使有防护措施,在外边站半个钟头,人也受不了。
他们几个在附近走来走去,弄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在记录啥、观察啥。
等回到有空调的车里,他们才喝水,而且没有猛灌,一点点的喝。
迈克多瞧了他们一眼,尽管还是没说话,但他肯定也注意到他们的‘敬业’了。
我们在附近的小镇上待在晚上,没有大太阳在头顶晒着,我们才返回那片区域。
前人取得资料中写到,进入这片死地,人会失去方向感,指南针等工具也会失灵,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接着会出现幻觉,意志薄弱的人,很快就会发疯,心智坚定的人也是每天饱受幻觉的折磨。
而且区域内的天气,说变就变,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像家常便饭一样,一天内可能出现好几次。
还有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失踪了,区域内的流沙坑,特别诡异,它们不是固定的,说不准会出现在哪、什么时候出现。
傍晚扎营的时候还是实地,到半夜就会出现沙坑,把人和帐篷一起吞了。
迈克能活下来,完全是幸运,他有两个队友,是在白天走路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闪电击中劈死的。
没有乌云和狂风,晴空万里劈闪电,科学暂时解释不通,非要解释的话,只好让万能的量子力学背祸。
什么活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
我悄悄问过陈清寒,他有没有把‘大工程’的事告诉上面,他世伯之所以失踪,是因为参与了一项大工程。
显然,大工程就在这片沙漠中,旅游的人来来回回都没发现,说明大工程可能不在地面上。
在地下的话,袋鼠国的人知道吗?
陈清寒说他已经如实汇报,但上面没有跟袋鼠国这边提,只说有一队民间探险队来到这片沙漠,发现了死亡区,向朋友求助。
她的朋友刚好是特殊部门的外勤人员,于是才组织人来救援。
没错,我们这趟来,打的旗号就是救援。
因为袋鼠国的有关部门不愿意再派人进入这片区域,还是为营救一队不听话的‘游客’。
这是官方要保密的事,说白了,那队人死就死了,死人反而能保守秘密。
华夏这边派人来,他们没有损失,来就来呗。
大家都是在保密部门工作,嘴巴严得很,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泄密。
再说有人替他们进来探查,资料共享,他们何乐而不为。
如果真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麻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陈清寒说,迈克是主动要求给我们当向导的,他的领导并没有派给他这项任务。
由此看来,在这片沙漠中经历的事,肯定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儿。
他想在哪开始、就在哪结束。
我们来就是为这片区域来的,所以没有犹豫,直接将车开进死亡区。
在外面的时候看不出什么,起码肉眼看不出什么,可车子一越过迈克说的‘边缘’,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而从外面看,那是一道无形的墙,但在内部看,那道墙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光,或者光幕、光帘、光罩?
总之是一道诡异的彩色光幕,隔开两个世界,指南针确实一进来就失灵了,它没有乱转,它只是不动了而已。
静止,正如资料中说的,车载通讯设备没了音儿,对讲机变成了哑巴。
所有这些东西,像是变成了石头,塑料疙瘩,包括车子的电池。
难怪迈克建议我们徒步进来,可陈清寒考虑到车上有物资和水,不带进来万一我们被拦在里边,拿不到外面的东西怎么办,所以坚持把车开进来。
车一进来就熄了火,但好在车内的水和装备也跟着我们进来了。
陈清寒将车子抛锚的位置,做为补给点,万一大家走散,可以回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