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下去,仍站在屋顶上,并且辨认出惨嚎传来的方向。
陈清寒从屋里出来,让我准备好战斗,我问他:“是狼吗?”
陈清寒似乎也拿不准,摇摇头,“都像。”
他说都像,大概意思是像狼、也像人,都像。
屋顶视野开阔,是个有利地形,所以我没打算下去,准备就在上边观察周围的动静。
城外围的屋子建的时候应该没啥规划,横看乱七八糟、竖看参差不齐。
因此视线死角就多,可以避开我的监视摸过来的路线有好几条。
在那几声惨嚎过后,古城恢复了寂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杜医生给伤者注射了镇静剂,他们睡觉前,杜医还说伤者的烧已经退下来了,情况稳定下来了,结果这深更半夜的,突然嗷嗷叫,准是不正常了。
陈清寒叫黄载江把伤者的双手双脚绑上,绑住手脚不影响他养伤。
双手绑在身前,不会扯开伤口,迈克再次提出反对,他不理解陈清寒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重伤员。
陈清寒跟他解释,说这个人可能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就像狂犬病那种,如果他发病伤人,倒霉的是离他最近的我们。
迈克认为伤者只是受到惊吓,或者做恶梦了而已,陈清寒这样对待他,简直是冷酷且自私。
我还头回听有人说陈清寒冷酷,觉得有点新鲜,他平时跟人相处,话是挺少,表情也少,但过他冷酷。
陈清寒对迈克的指控无动于衷,迈克要给伤者解开绳子,这时,我吼了一声:“有东西过来了!”
迈克立刻被吸引了注意,拿上武器,深深看了陈清寒一眼,我在屋顶上看着他们,透过我几个小时前发现的一个破洞,古城内建筑的顶,有尖有圆也有平的,我们落脚的这间屋顶是尖的,我蹲在斜坡上,透过那个洞看着屋里的人。
看着看着,我用手支了下身子,摸到了洞的边缘,发现边缘沟沟道道,不像是自然塌出的洞。
仔细一看,好像是爪子挠的,而且道子又长又深,绝对不是小爪子挠的。
难不成这间屋子里的幸存者,遭到过偷袭?
他们的文字和我们不同,可能是同一物种,就像‘人类’这个统称,但人类之间还有许多种不同的语言,同样是人,却不一定能交流。
答应陈清寒下次见到黑影时试试‘手语’,结果直到我们抵达古城,再没遇到过那种黑影。
陈清寒选的这条路,竟然真的可以通向古城,中间没遇到阻碍。
大家很高兴,不仅有一条凉快的地下通道可以通向古城,途中还没碰上危险。
说我们是坐观光小火车到的目的地一点也不为过,沿途的站点我们都检查过,大部分的出口都堵死了,一小部分的候车室已经塌方,不知道外面连接着哪。
我们走走停停,最后终于来到一个断层处,这情况就好比说房子和门前的院子一起被震到地下,如今房子又升上去了,门前的院子还在地下,于是产生了‘落差’。
以前小火车肯定能直接开进城中,现在我们需要下车,徒手爬上去。
好在断层中间有空隙,土层中多岩石,不至于爬一段塌一段。
迈克率先说要上去探路,他说自己是攀岩高手,完全可以徒手爬上去不用绳子。
陈清寒点头同意了,让他先上去查看,但他一个人上去万一有危险没人照应,所以叫我跟迈克一起去探路。
之前杜医生他们对陈清寒这种事事让我冲在前的行为还颇有微词,经历过活尸、寒泉事件以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意见。
我拿出那套白云给的壁虎爪,套上之后跟迈克一起往上爬,为了不吓着他,我故意爬得很慢,始终同他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迈克攀岩必须先确定面前或脚下的岩石足以承受他的重量,我却省去了这一步,像个蜘蛛精似的横爬、竖爬,迈克时不时瞥我一眼。
爬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放弃,叹了口气,对说我:“行了,你先上去吧,不用等我。”
我看他不像是在说气话或反话,便不再等他,嗖嗖嗖向上爬去。
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空隙越往上越窄,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况,所以需要人上来探路,看缝隙有多高。
如果是条死路,距离地面又不远,我们可以凿出一个洞爬上去。
我一直爬到顶,从一条地缝爬到了地面,只是头顶还有类似城墙的建筑物,要倒不倒,好像著名的披萨斜塔。
这个出口在城内,因为我探头出来,就能看到街道和房屋。
我又退了回去,这时迈克就快爬到他在上面固定绳子,然后扔下来。
全员攀上地面后,迈克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他盯着一个方向注视良久,我看过很多‘恐惧’的表情,有时候它们很夸张,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
迈克看的方向还不是城中心,曾进过这片死亡区域的探索队,有一半曾造访过古城。
可惜他们到这的时候,已经丢盔弃甲,没办法很好的完成任务。
活着返回都是奢望,因此根据袋鼠国提供的资料,我们知道这城中的危险,比外面更多,却不清楚具体内容,因为探索队到这就立即折返,没人敢在这多做停留。
迈克补充说,也不是没人有胆子留下,只是留下的人全死了而已。
这是一座吃人的城,迈克从捡到的那些记录本中读到过不止一次这